第四节
十三日起入住丹吉尔大陆酒店的?”
肯定。
“您是跟……”他看了一眼小本子,“拉米罗·奥利巴斯·盖洛尔一起到达丹吉尔的,他是西班牙维多利亚人,出生于一九零一年十月二十三日。”
我又点了点头,但这次垂下了目光。这是我离开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巴斯盖斯警长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或者他注意到了,但是不愿意表露出来。他继续质询。
“在大陆酒店您二位留下了一张三千七百八十九法郎的未付账单。”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想面对他的目光。
“看着我。”他说。
我没有理他。
“看着我。”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很平静,没有比前一次更坚决或更和蔼,也没有更严厉,完全相同的语气。他很耐心地等着,直到我最终顺从再次把目光投向他,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再次问道:
“您知道在大陆酒店还有一张三千七百八十九法郎的未付账单吗?”
“我想我知道。”我终于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回答,然后再次移开目光,把头转向另一边,开始哭泣。
“看着我。”他第三次要求。
他等了一会儿,终于发现我不愿意,或者说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和勇气去面对他。于是我听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床脚来到病床的另一侧。他迎着我的目光,在旁边的床上坐下,平滑的床单被压出许多褶子。他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正试图帮助您,女士。或者该称您小姐,不过对我来说都一样。”他坚定地说,“您被卷人了一个巨大的麻烦,虽然我相信这不是出于您的本意。我想知道发生的一切,但是需要您的协助。如果您不跟我合作,我也就没有办法帮助您,您明白吗?”
我很艰难地说了声明白。
“好吧,那就别哭了,咱们继续。”
我用床单擦干眼泪。警长先生给了我几秒钟平静的时间。一发觉我哽咽得不那么厉害了,就继续他的工作。
“可以了吗?”
“可以了。”我嗫嚅道。
“您看,大陆酒店经理控告您未支付大额账单即离店,这还不是全部。很不幸,您面临的问题要严重得多。我们还接到来自好利获得公司的起诉,控告您诈骗了他们两万四千八百九十比塞塔。”
“可是我,我……”
他做了个手势阻止我申辩,因为他还有更多的消息要告诉我。
“还有一个对您的通缉令,因为您从马德里一家民宅窃取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珠宝。”
“我没有……但是……”
听到这些消息,我太过震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开始语无伦次。坐在对面的警长似乎对我的茫然了如指掌,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别激动,别太使劲。我已经看过了你行李中所有的文件,所以基本上能把发生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我也找到了您丈夫留下的信,或许是您的男朋友,或者情人,不管是什么,反正就是那个奥利巴斯,还有一份赠与您珠宝的证明,以及一份公证书,说明那些珠宝的前拥有者正是您的父亲。”
我不记得自己曾随身携带这些文件。事实上自从拉米罗开始负责保管珠宝以后,我完全不知道它们在哪儿。如果它们真的在我的行李里面,那一定是我在匆忙离开大陆酒店时不经意抓进去的。一想到这些东西也许可以挽救我,我松了口气。
“请您去问他,问问我的父亲。”我恳求道,“他在马德里,叫冈萨罗·阿尔瓦拉多,住在埃尔默西亚大街十九号。”
“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他,这里跟内陆的通信已经基本中断了。马德里现在非常混乱,很多人下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