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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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反倒是如同那些未加雕饰的山川风物,天然灵动,更令人心折。</p>
李泽修越看,越是心头瘙痒。</p>
可惜此刻还不是时候,未到火候,只能稍稍压了压心思,淡淡开口说道:</p>
“芜儿,你怎么如此安静,也不和朕说说话?”</p>
李浔芜听罢,放下手中的银筷,垂着眼说道:</p>
“臣妹素来不善言辞,只怕说出些话来,皇兄…是不爱听的。”</p>
温吞,怯懦,守规矩。</p>
一言一行都谨慎得滴水不漏,这便是端贞公主李浔芜。</p>
可李泽修闻言,只在心里冷笑。</p>
你不善言辞?</p>
朕倒积攒了很多事情,想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p>
例如,朕去往西南赈灾临行的时候,分明交代你要乖乖留在宫里等朕回来。</p>
可你呢?</p>
你为何不听朕的话?你为何要嫁人?你为何要辜负朕?</p>
这些,了都得要有个说法才行。</p>
李泽修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十分暧昧地笑了笑,说道:</p>
“这是哪里的话,芜儿的嗓音好听,朕最喜欢听芜儿讲话了。”</p>
李浔芜听闻此话,心绪稍平,故作娇怯地看了帝王一眼,见对方神色如故,方鼓起勇气道:</p>
“既然皇兄如此说,芜儿便讲了,皇兄听了以后,可不许生气。”</p>
李泽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即使知道她是抱有目的,却依旧被她这副姿态撩的不能自胜,只故作沉吟道:</p>
“嗯,芜儿但说无妨。”</p>
李浔芜低声恳切道:</p>
“皇兄,自从逆王起势以来,驸马除了来宫中和我一同请安,便一直闭门谢客。他是绝对不会参与谋逆的……凡此种种,俱有人证,还望皇兄明察。”</p>
李浔芜始终悬着一颗心,好不容易说完这番话后,便抬眼去张望皇帝的神色。</p>
李泽修正眯起一双凤目盯着她,眼神陡然间冷了下来,那冰冷里又透着威严和高深莫测,任谁见了都会胆寒。</p>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凌厉的眼神看过她。</p>
李浔芜心中害怕,只能垂下眼帘,不敢多看。</p>
她踌躇两下后,又伸出手来去取桌案上的莲瓣型的白瓷酒壶,凑上前去为皇帝斟了一杯酒。</p>
随后用那一双玉白小手捧起酒盏,对着他浅浅一笑,声音清婉道:</p>
“手持金樽酒,且祝万岁人。皇兄此番苦尽甘来,荣登大宝,今后必定成就大业、彪炳千秋。臣妹……敬您一盏。”</p>
李泽修见状,略微一怔,怔她的谦逊乖巧,也怔她的刻意谄媚。</p>
可一想到这些都是为了何人,他的心上又像被人重重击了一锤,千般滋味无法言说,唯有无边无际的晦涩与嫉恨。</p>
他微微颔首,伸手接过了酒盏,喃喃道:</p>
“成就大业,彪炳千秋?朕所求的,不过是得偿所愿罢了。”</p>
他这番所言,声音虽低,可李浔芜照旧一字不漏的听见了。</p>
她听见也装作没有听见。</p>
垂首敛袖,正想要归席坐下时,却被李泽修骤然拉住小臂,惊诧之间,就被带入了他宽阔安稳的胸膛,跌坐在了他的腿上。</p>
李浔芜虽未经人事,但到底也嫁了人,与驸马月下花间的时候,也曾执手相依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