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p>

    秋盈不但自己磕头，还把环环也拽下了。</p>

    三个毛丫头齐刷刷谢恩，曹大婶突然脸色一沉：“你们先别高兴，这事儿世子爷与大奶奶还没点头呢！”</p>

    梨月心里一惊。</p>

    却听曹大婶又道：“咱凤澜院两棵白梅开的正好。大奶奶今天有兴致，要请世子爷赏梅花。赏花儿时的小食，就交给你们来做。若是做得好，世子爷与大奶奶点头，你们才能过去。”</p>

    这意思就是要考校能耐了！</p>

    环环和秋盈不禁苦了脸，梨月倒是跃跃欲试。</p>

    早春赏梅是豪门贵府的清雅事，赏梅时用的点心，也不过是梅花粥、落梅酥、梅子茶、梅子酒几种而已，都算不上太难。</p>

    宁国府大厨房，每个丫鬟都会做两样。</p>

    想到此处，梨月非但没畏惧，还显出跃跃欲试。</p>

    曹大婶看她这样，心里十分欣赏喜欢，板着的脸也松动了。</p>

    “你们敢不敢做？”</p>

    “大婶儿信得过小月，我就敢做！”</p>

    梨月笑着磕了头，忙让那两人去烧火。</p>

    她们这边儿兴冲冲预备赏梅点心。</p>

    凤澜院沈氏妆房里，何姥姥又进门絮叨来了。</p>

    “虽说太太疼儿子，可姑爷小姐才是夫妻。澹宁书斋归凤澜院管，添人添份例该是小姐做主。太太直接去小厨房唤曹婶子要人，把小姐放到哪里去？”</p>

    沈氏正对镜挽发，斜斜瞥了眼何姥姥。</p>

    “母亲仍是宁国公夫人，还掌着阖府中馈，她关照书斋的事情是正理。世子爷回来，澹宁书斋只有玉墨，确实不够服侍。依着我的意思，也该添人添份例。这话母亲帮我先说了，没什么不妥当。”</p>

    沈氏是内阁首辅嫡长女，父亲是理学名家，最是循规蹈矩的女子。</p>

    做儿媳的只有孝顺依从婆婆的，哪有怪婆婆事多的道理？</p>

    沈氏是个明事理的，奈何这何姥姥一个劲儿挑唆。</p>

    何姥姥与厨娘曹婶子向来不对付。</p>

    今早她去厨房，曹婶子又对她不尊重。</p>

    这口恶气她憋了许久，早就想找机会在沈氏面前挑拨了。</p>

    于是何姥姥话锋一转，把罪过推到曹大婶身上去。</p>

    “话虽这么说，可家里不比朝廷，总要讲些人情世故。婆婆的手总往儿子的院里伸，终究是不好。不过太太疼儿子，多一两句话也还罢了。说到底还是厨娘曹婶子糊涂不会办事。曹婶子是沈家陪房，如何就直接应了太太？她总该先回了小姐才能行事。不是老奴我挑唆，曹婶子仗着会做两个菜，就自作主张起来，天长日久如何是好呢！”</p>

    “姥姥别太操心。曹婶子是个直人，除了灶上的事儿，别的她都糊涂。您老是明白人，就别怪她了。”</p>

    何姥姥是沈氏自幼的嬷嬷，一直跟在身边教针线，沈氏给几分面子。</p>

    可她也是越老越唠叨，沈氏有时也不耐烦。</p>

    沈氏梳妆已毕，还觉得脸色苍白，又在唇间加了点胭脂膏。</p>

    她知道底下人素来有些不和，这些话也不想放在心里。</p>

    何姥姥见主子要息事宁人，心里自然不舒服，悄悄瞅了眼外孙女儿芷兰。</p>

    芷兰正急着想说话，忙拿一对攒心梅花金钗给沈氏压鬓，抢着开口道：</p>

    “小姐说的是，曹婶子菜做的好，其他事儿未必明白。就比如她给澹宁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