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沈瓷浑身一怔。</p>

    霎那间，过往不堪的回忆，如洪水般席卷而来。</p>

    她想离开，脚下却犹如千斤重，不知该往哪里走。</p>

    “小……”</p>

    “你是谁？”</p>

    两道声音重叠一致，眼前距离甚近的男人摒灭了烟，迈开长腿，朝她走来。</p>

    沈瓷下意识抬头仰视他，遮挡住头顶的光源，徒留一片阴影，瞧不清他此刻的神情。</p>

    那声未来得及脱口的“小叔”，硬生生堵在喉间。</p>

    她迅速移开视线，头顶传来磁性却薄凉的嗓音。</p>

    “将我的行踪掌握一清二楚，想利用我上位，可惜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识相点就自己离开。”</p>

    这番话，更激起她内心深处的屈辱。</p>

    十八岁成年那年，父亲为了攀附霍家权势，将她送上霍靳尧的床。</p>

    虽然没触及到最后那层底线，可到底她曾是霍靳尧口中想利用他上位的众多人其一。</p>

    现在霍靳尧忘记了她的存在，避其锋芒是最好选择。</p>

    沈瓷深吸了一口气，“抱歉，霍先生。”</p>

    并没否认他言辞中的刻薄，说完她打算从霍靳尧身侧绕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p>

    然而，她没走几步，身后那道低沉嗓音骤然将她叫停。</p>

    “站住。”</p>

    霍靳尧悠悠转身，目光落在眼前的背影，像是透过她在看某人。</p>

    “我对你有些印象。”</p>

    沈瓷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身体绷紧。</p>

    他……还是认出了自己？</p>

    果不其然，霍靳尧几步走到她身前，眸光如尺掠过她的脸，几不可闻溢出一丝轻笑。</p>

    “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不懂叫小叔了？”</p>

    沈瓷不敢看他，顺应喊了声，“小叔。”</p>

    却不曾想霍靳尧像不满意似的啧了声，语调散漫，“既然会叫人，那之前怎么跟着我到了这来，还装作不认识，倒叫我险些认错了人。”</p>

    沈瓷：“……”</p>

    明明之前她要开口，但却被霍靳尧张口打断。</p>

    现在更是被倒打一耙。</p>

    她张了张嘴，解释道：“小叔，我不是有意跟着你，是……”</p>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了男女拉扯的动静声。</p>

    “你放开我！这个孩子我不会要，而且就算生下来，也不需要你管——”</p>

    “孩子我会想办法，微雨你只需安心养胎，事情都交给我。”</p>

    哭声戛然而止，但女声仍夹带哽咽，“你真的会说到做到吗？”</p>

    沉默了一秒，只听那男声透过门档板传来，坚定掷地有声。</p>

    “会。”</p>

    世界仿佛陷入静止。</p>

    沈瓷后续的话音卡在喉间，原本要解释自己即将订婚，不会纠缠霍靳尧的话，此刻极其苍白。</p>

    她的未婚夫，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在对别的女人说要负责。</p>

    似察觉到沈瓷俏脸微白，霍靳尧眼眸晦暗一瞬，遂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不说了？”</p>

    沈瓷收紧手掌，精心做过的指甲嵌入掌心，疼痛刺激回神。</p>

    “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p>

    至于其他的话，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