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p>

    眼睛红，鼻头红。真像个小丑。</p>

    还是个放不下、忘不掉的小丑。</p>

    半晌，他低低笑出声。</p>

    百里灿心中一下揪紧了。</p>

    “季老师......”他将季苏尔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季老师，我送你回家好不好？”</p>

    季苏尔却突然抬头望着百里灿的脸，目光迷离，笑容惨淡：“...呵......我是什么......笑话吗？”</p>

    百里灿看着季苏尔无助迷茫的面孔，心脏像是被闷闷锤了一拳，滞重的疼痛涟漪般扩散。</p>

    他咬咬牙，一下将季苏尔揽进怀中，在他耳边道：“不是的，哥哥，你不是笑话......是他不懂珍惜...”</p>

    季苏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只觉得身上忽然很温暖。</p>

    这是他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是他从秦墨身上，奢求不到的温暖。</p>

    季苏尔忍不住呜咽出声。</p>

    百里灿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犹豫了一下，大手才轻轻按上季苏尔的头发，一下一下笨拙地抚摸。</p>

    卫生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时而侧目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人。</p>

    百里灿侧头哄道：“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p>

    季苏尔摇头，泪水全部蹭在了百里灿的身上。</p>

    百里灿见劝不动季苏尔，直接弯身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p>

    季苏尔紧紧闭着眼睛。</p>

    百里灿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季苏尔放在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p>

    车子迅速驶向季苏尔的家。</p>

    季苏尔被晃得一阵想吐。</p>

    他一下趴在百里灿的腿上，口中发出干呕，眼泪不断流下。</p>

    百里灿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大声嚷嚷：“不要在我车上吐啊！马上到了！小伙子你快把他嘴捂上！”</p>

    百里灿低头不断拍着季苏尔的背。</p>

    季苏尔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干呕了半天，就吐了几口酒出来，全蹭在了百里灿的裤子上。</p>

    百里灿丝毫没有嫌弃，低哄：“哥哥，吐出来就好了...没事，我在。”</p>

    “诶呦！”前面司机哀嚎。</p>

    季苏尔吸吸鼻子，闭着眼睛，脑袋歪在了百里灿的腰腹上，避开了沾了污秽的腿。</p>

    百里灿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p>

    哥哥好可爱。</p>

    吐完了还知道找个干净的地方靠着。</p>

    司机黑着脸，靠边停车。</p>

    百里灿多给了司机两百块钱，而后轻松将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季苏尔抱上楼，用季苏尔的指纹打开家门。</p>

    他先给季苏尔漱了漱口，又喂了杯水，才抱着季苏尔回房间。</p>

    他将季苏尔放在床上，却没想到季苏尔竟然揽着他的脖子不让走。</p>

    百里灿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无奈之下，先艰难地把自己的脏裤子脱了，才压在季苏尔的身上。</p>

    “季老师。”百里灿嗓音沙哑。</p>

    “...秦墨......哄哄我好不好...哄哄我......”</p>

    季苏尔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恳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