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明白。</p>

    不明白若是为了我好，为何要在百年前逼我入赘过来，又在百年后大张旗鼓的剿灭妖界将我带回去。</p>

    临鸢沉默片刻，到底是软了神色：“跟姐姐回家，这次你想要的，姐姐都会给你。”</p>

    “百年前的那些往事，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p>

    我讥笑出声。</p>

    百年前的那些事？</p>

    是明知道我怕黑，却因为温川一句话，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镇魔塔数十年？</p>

    还是明知道我是雀妖，却放任温川一遍又一遍的骂我是畜生？</p>

    或是在我忍不住跟温川大打出手时，她偏心的帮着温川将我打回原形。</p>

    护着温川安慰，却踩在我珍爱的雀尾上冷冷的训斥我。</p>

    “到底是畜生，野性难训。”</p>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能忘记，我如何忘得了。</p>

    可现在，我看着怀中狐素素的头颅，地上的躯体，只能假装自己忘了那些愤怒与难堪，喃喃开口。</p>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狐素素回来，你能给我吗？”</p>

    “如若不能，那便请女君放过我，让我留下来。”</p>

    “我答应过她，要与她死生不弃。”</p>

    临鸢倏然大怒：“你就这么喜欢她？”</p>

    “即便不回天界，也要在这里陪她？”</p>

    我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是，我喜欢她。”</p>

    “很喜欢很喜欢。”</p>

    那时我被临鸢亲手送到她身边。</p>

    妖界灵气稀疏，又苦寒无比。</p>

    我一朝从灵界充裕温暖如春的天界来到这里，险些去了半条命。</p>

    是狐素素九死一生为我取来灵泉，一点点喂我喝下。</p>

    又看出我心中难过，对我承诺：“我会对你好的，即便你不喜欢我，不想做我的丈夫，我也会好好对你。”</p>

    这个承诺，她坚守至今，直到死去。</p>

    在她之前，临鸢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p>

    可结果却是，她恨我厌我，为了她的小徒弟将我送来妖界。</p>

    又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p>

    临鸢被我的话震住，握剑的手竟开始微微颤抖。</p>

    “临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p>

    我笑了一声，抓过她的剑抵在我的咽喉。</p>

    “那便杀了我，也算我得偿所愿。”</p>

    临鸢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临苍，你疯了！”</p>

    她一把甩开剑，猛的掐住我的喉颈，清冷的面目是从未有过的狰狞。</p>

    “她是叛贼，三界不容，人人得而诛之！”</p>

    “我不愿你被连累，瞒着所有人想带你回去，让你继续做我的弟弟，做天界最尊贵的王子！”</p>

    “可你宁愿留下来陪她，也不愿跟我走！”</p>

    “临苍，你既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便先杀了你！”</p>

    喉间的窒息与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可我没有求饶，艰难的开口：</p>

    “她从不是什么叛贼，你们心里比我清楚。”</p>

    “即便是，那我也甘愿被她连累。”</p>

    那个整日围绕在我身边，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个挂件跟着我，厌恶斗争的人，怎么会有心思去谋逆呢。</p>

    临鸢神情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