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扬起下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是吗....”

    百希知道现在她应该是开心的，但不知为何，看着艾尔鲜活的表情，喉咙处好像有什么梗住了，以至于她就算想要表现得开心，最后呈现出的却只有难过。

    艾尔也被百希要哭不哭的表情吓到了，一秒变得慌张，也忘了装神秘，给惊喜，直接拿出手来，试图去摸上百希的脸。

    “你怎么了....是太感动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艾尔最看不得百希不开心，他和百希相处的这五百年时间里，他经常能在百希身上感觉到那股似有若无的游离感，但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出现的时间不固定，他想问，百希却什么也不说。

    所以他现在对百希的情绪感知很敏锐，只要一点点情绪波动他就能感觉到。

    “嗯，对，是我太感动了。”

    百希强行压下心里的悲伤，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她不想让艾尔不开心，这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这大概就是活得够久的好处，已经能很轻易的隐藏情绪。

    可她不知道，艾尔还是能感受到。

    不过百希不想说，他从来没逼迫她说过，只是看着百希掩饰的模样，轻轻从侧面拿出了他用黄金月桂做出的王冠，轻轻戴在百希的头顶。

    月桂叶在光芒下熠熠生辉，戴在百希的黑发上，衬托她愈发接近神话中的神明。

    第664章

    原来，救世主大人是来杀我的......

    桂冠戴在头上的那一刻，百希眼前的艾尔忽地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眼神瞬间失去高光，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像是失去色彩的玻璃珠，空洞虚无的恍若人偶。

    百希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伸手想要抓住艾尔，却听见世界意识的再度传来声音。

    ‘现在，立刻，把所有还处在浮空岛上的存在都杀掉，一个不留。’

    这道命令在百希脑海里回荡，百希的身体顿时僵硬成一片，她的眼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身体像是被定格一般，艰涩的嗓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她没有再对艾尔说什么，百希知道现在的艾尔已经处在被清理记忆的进程中，就算她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你没有询问的权力。’

    世界意识仅仅丢给她这几个字，就消失不见，剩下只有浑身仿佛在烈火中灼烧的百希。

    她闭了闭眼，艰难的转过身。

    没错，她现在要去执行世界意识的命令，若不然，她将会被世界意识接管身体，剩下的一切都将无力改变。

    现在听它的命令去做，还有改变的可能。

    心头弥漫着悲哀，百希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身为傀儡和棋子是可以反抗的，可这一次.....

    她一边想着，一边抬起腿，准备朝神庙的大殿内走去。

    与此同时，她却听见了背后传来艾尔的声音。

    “别.....去。”

    百希眼底闪过震惊和欣喜，立刻转身朝他看去。

    原本正在被清理记忆的艾尔，此刻正拧着眉，表情极其痛苦的朝她伸出手，像是生锈的机器人，缓慢的摇着头。

    天使的眼角泪水滑落，他应当是知晓了什么，他在试图阻止百希。

    但百希看着他这副模样，居然什么也做不了，无力感充斥在两人之间。

    “不....不要，不要听它的话。”

    在这一瞬间，已经被世界意识操纵的艾尔像是灵魂冲破了肉体，他压抑着的嘶吼，对百希发出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