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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都道是,交浅言深,多有蹊跷。但俺今日相托,却要请娘子放心,乃是和娘子带着令弟讨生活一样,是桩寻常人伦之事。俺,俺当家的,在春明坊的云山小筑做护院,俺们的孩儿,由婆婆带着,住在乡间。昨晚间,王公与李夫人忽然说起,做完这次雅集,他们要去寺中礼佛,临时放俺和其他几个养娘二日假”

    姚欢听胭脂把来龙去脉说囫囵了,方明白,这丫鬟是想提前将消息带给自己男人,让男人启程去把孩子接到开封城,正好凑上她休假,一家三口能团聚。

    这就是通讯不发达的古代啊,底层老百姓要谋划一次远距离联络,有多难。

    没想到这个胭脂,看着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娇俏少女,竟已是孩子的妈妈。

    难怪方才在宴席上,姚欢注意到,王诜家的其他婢子,虽不至于卖弄姿色与伶俐,但多多少少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表现欲,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婢子石青,眼神竟比歌姬翠袖还灵活似的,全然不是在灶间与姨母沈馥之打交道时的收敛自持。

    唯独这个模样最俊的胭脂,倒像后世酒店大堂的领路机器人,做事麻利、路线稳定,却浑无风情。

    在这个女性很难接受教育、出来工作、参与社会管理的时代,好相貌是估值很高的资本。可眼前这个胭脂,却好像很早就放弃了利用这种资本的可能。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美貌惑人的姑娘,或许越是心地简单,肚子里盘算来盘算去的,无非就是和老公孩子开开心心逛个街。

    姚欢见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避讳自己的最后一个疑问:“你原来早就嫁人了呵,王公与李夫人可知晓?”

    胭脂道:“我是李夫人作主买来府里的,李夫人心善,我怎会蒙骗于她。旁的人,多说无益。正因李夫人体恤我,我平日里才更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告假出府,与俺男人相会。”

    唉,真是不容易。

    千百年来,底层打工的最苦。

    男的做保安,女的做保姆,娃娃在老家做留守儿童,彼此不说相隔天涯,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姚欢遂爽快道:“行,胭脂娘子,我明日就去带口信给你男人。你们一家,团聚游玩的时候,来吾家饭铺啊,我请你们吃烤腰子炙猪肠。对了,那个云山小筑,是个茶楼?”

    胭脂嗫嚅道:“卖茶,卖饭,也卖酒,门口摆的红栀子灯上,有个箬盖。”

    ===第六十九章

    红栀子灯与北宋天上人间===

    街角。

    姚欢望着不远处那座大院外的红栀子灯。

    今日万里无云、碧空澄澈,正是个典型的早秋大晴天。

    但无雨无雪的,这好大一尊精工扎实的绢纱撒金红栀子灯上,却被盖上一扇箬席,仿如穿了一件蓑衣。

    姚欢上辈子生活在现代社会时,去看过清明上河图的展出。那博物馆的讲解员说,宋人将扎成鼓腹小口、花瓶状的红纱灯,叫作红栀子等,因其外观像栀子的果实。而在市井酒店行业,若门口立着红栀子灯,就表明这是一家妓院,这也是后世“红灯区”的由来。

    姚欢当时就对讲解员的说法存疑。

    她记得看过宋人的笔记献,里头提到过,红栀子灯本身,与明月灯、莲花灯、走马灯、桥楼灯一样,是街市中的商铺酒楼、茶坊旅店门口常见的彩灯。

    酒肆门口立着红栀子灯,就算同时还有歌妓出入,也并不说明这是个风月场子。

    只有当红栀子灯上不论晴雨都盖着箬席,才表示里头备有香阁床榻,可以让宾客就欢。

    这样的场子,又被时人称作“庵酒店”,穿了雨衣的红栀子灯,便是个无声的标识。

    除了庵酒店,在其他酒肆宣召娼妓,她们只能陪酒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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