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身衣服，戴着面具，出了公主府。

    一处地牢里，刑架上的两个人被绑着手脚，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和烙铁烫伤的痕迹。

    轻云把审问的记录写在纸上。

    顾凛自黑暗中走出来，一身玄色衣袍，长发当束，银色面具发出幽冷的光。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的冷厉。

    低沉的声音中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

    “交代了吗？”

    轻云立即跪地，将手中的审讯结果递上。

    “禀主子，此乃大皇子的人，您……中药之事乃他所为。其后续尚有谋划，此二人未知计划详情。”

    顾凛垂眸看着纸上的供词，“路羽。”

    后续不过是他与公主之事，若此事泄露出去，孝景帝必定会勃然大怒。一来，定会将他拘禁；二来，向大融发难。

    届时，公主的处境更为堪忧，孝景帝想护也护不住她，可谓是一石二鸟。

    大皇子此人像是笑面虎，看似表面温和，实则心机深沉。

    他并不像是个过于急躁之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难不成是他露了什么马脚。

    不，不会。

    这几年来他行事一向谨慎小心，非必要不外出。

    背后之人定然会将此事悄然散播出去，谣言一旦传播便难以遏制。

    这时盯着大皇子府的人回来了，玄二跪地:“禀主子，大皇子派出去一些奴仆去了市井之地，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我们的人已将其拿下。”

    果然

    顾凛的手中擦拭着龙渊剑，头也没抬，“不留活口，送回去。回敬他一番，将手中的把柄泄露一二，让他烦上一烦。也能老实一段时间。”

    既然已经开始对付他了，他要抓紧时间了，大融的那些个“东西”也该收拾收拾了。

    “太久了，还以为我是那个任你凌辱的废物吗？”

    他想起那个清晨，士兵闯入他的房间，不由分说的将一碗药，灌入他的口中。

    想起自己当时的震惊，和茫然无措。

    太弱了，母后啊！何谈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受人欺凌，竟无反抗之力。

    他被带着，在远处亲眼看到舅舅一家被抄家，哭喊声和求饶声在空中回荡，他更不敢去看那些人绝望的眼神。

    他不看，姚贵妃就掰着他的脸，迫使他看。

    “怎么样？他们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娘俩。好好欣赏吧！尊贵的嫡皇子，哈哈哈！”

    姚贵妃在他耳边说着，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像极了恶魔在低语。

    舅舅和表哥被打的浑身血肉模糊，舅母怀中抱着表妹，被人推搡在地。婴孩嚎啕大哭，换来的便是一顿毒打。

    府中老弱妇孺都被带上枷锁，他每每闭上眼睛，这些画面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些记忆如同噩梦一般，让他夜不能寐。

    他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舅舅一家，母后。

    他无法拥有子嗣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室之人，子嗣为大。

    所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处境艰难的他更是沦为了众人的笑柄。他的尊严和未来都被践踏在脚下，毁的一干二净。

    “你这个废物，”姚贵妃嘲笑他，“这下你就再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威胁不到我儿，再也不会成为我儿上位的绊脚石了。”

    平日待他尚算温和的父皇，此刻看他的眼神恰似在看一个死物。姚贵妃提议让他去做质子，他未经思索便应允了，将他弃若敝屣。

    姚贵妃以他母后的性命相威胁，让他老老实实的在东岳国当一条狗。

    顾凛的眼睛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双眼里，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