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身体的某个角落反而更加空荡荡的。
我曾偷偷看过他,发现即使我不在,他也把自己养得很好。
这让我更挫败了。
两年前,我曾用正哥留下的钱,和迟煦合伙开发了一个读书软件。
这只是他众多产业中不起眼的一个,而我又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上,软件在下载榜一直不温不火,在小众榜倒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现在,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能硬着头皮搞事业。
恰逢短剧兴起,我和迟煦一合计,觉得应该尽早入场,开发优质
IP
资源,走精品路线。
没想到,这一开始布局,后面的发展节奏就由不得我了。
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没时间想周延。
一个月后,第一批剧本立项通过,开始联系拍摄团队进行比稿。
说白了,就是衡量经验和报价,花最少的钱,找最能干的牛马。
当周延作为商务,带着导演、制片、监制、美术指导组成团队坐在乙方的席位时,我被吓了一跳。
在底下偷偷摸摸发消息:【你一个高中生,捣什么乱呢?】
他回:【你们招标的时候不是说公正客观嘛,还没轮到我们讲演呢,就开始唱衰了,这合适吗?】
我被怼得哑口无言。
实际上,他找的这个团队确实挺靠谱。
导演是做摄影出身,审美在线,想法大多有可行性,不像一般艺术家只顾着自己发挥。
制片手握江浙沪几十万演员模卡,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而美术指导提供的参考场地,比另外两家的平均价格低了将近三分之一。
公司策划组一致认为这是最优选。
我也点了头,这钱给谁挣不是挣,给自家人挣也算赚了。
不过我始终没想明白,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发展的人脉,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独当一面了呢?
之后的业务往来,自然有相应的部门进行对接。
周延依旧在外面自己住。
我和他见面的机会依旧少得可怜。
有时候深夜回到家,看到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总觉得自己跟个空巢老人似的,孤独到了极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周延不需要高考,所以连高中生最重要的六月都悄无声息地从指缝中溜走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总算主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紧张地握着手机,应了一声「好」。
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他反问:「你想让我搬回去吗?」
我猛然察觉,长达几个月的分离,原来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反叛。
他在逼我松口,逼我给这段关系重新下一个定义。
两端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不客气地先摁断了通话。
我怅然若失,才惊觉手心里全是汗。
连我自己都不敢说,如果他再坚持一会儿,也许只要三五秒钟,我是不是就要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13
八月十号,周延的十九岁生日。
尽管心里很忐忑,但我还是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菜,喊他回家吃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话从下午就一直无人接听。
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至于故意不接电话来气我。
之前被绑架的阴影重新浮现,我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得止不住颤抖,开始动用一切社会关系去查。
时间到了晚上,有人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