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青问我:“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想了想,楚溪希这个名字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半年前吧。”
段嘉尧是化学博士毕业,公司的项目在国际上也拿了不少奖项。
算得上是业界权威。
半年前,公司和H大合作了“育才计划”,专项培养。
那时我刚怀孕,段嘉尧坐在我旁边筛选名单。
念到“楚溪希”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拉长。
我昏昏沉沉地听得不真切,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句。
他喂我吃了瓣橘子,揉了揉我的头含糊过去.
“也是张老师的学生。”
我点点头,“那资质应该不错。”
想不到,从那时起,我和他的爱情里就挤进了别人。
青青替我报不平:“贱男人!你刚怀孕和那烧货搞在一起了。”
“管不住下半身不如剁了!”
我扯了扯嘴角,楚溪σσψ希的脸与我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样的琥珀瞳仁,清澈见底。
这一刻我竟分不清,他究竟爱的是同一张脸还是同一种类型。
风雪未停,青青带着我去了海边散心。
尽管是深冬,海面依旧波澜不惊,细砂颗粒钻进我的鞋底。
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无法将它甩出去。
小腹隐约有些钝痛,应该是受了凉的后遗症。
早年去登山遇到暴雪失温,段嘉尧伤到了腿,晕了两天。
我把身上所有的保暖衣服都给了他,抱着他用体温维持着他的生命。
唯物主义的我,第一次跪在雪地里,乞求神明显灵。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就让我来承受所有苦难。」
后来救援队比死神早来一步,我喜极而泣。
当医院宣告我子宫受凉,可能终身不孕时,我以为那就是我应该承受的苦难。
段嘉尧因为这件事,自责地向我父母下跪,保证这辈子都会对我好。
可我没想到,那只是我苦难的开始。
手机一直在震动,段嘉尧的电话没有断过。
每一遍我都挂断,直到我不堪其扰拉黑了他。
青青看着海水打湿我的脚面,担心我寻短见,跟在我后面一步都不敢离开。
我挽着的长发被风吹得散开,眼前一片清明。
我回头看她,笑着说:
“我再爱海,也不能跳海。”
[9]
退潮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我回到家里,杂乱不堪的现场已经收拾干净了。
段嘉尧呆愣地坐在沙发上,眼底的血丝和发青的下巴,也是一夜未眠的样子。
满地的烟头,西裤上被烫了好几个洞。
看到我后,有些惊喜地迎了上来。
“你去哪儿了?”
“青青也不接电话,我担心你出事。”
我推开他,毫不掩饰的嫌恶。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离婚协议我拟好发给你,财产按比例分割。”
段嘉尧神情一僵:“云染,别说气话。”
“我跟她只是玩玩,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你不能跟我离婚,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