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种黏得如同连体婴的生活,在疗养院里很难不惹人注目,包括丁老先生。
老头儿思想没那么新潮,这次琢磨了很久才试探着问:“这是……你兄弟?”
丁老先生发问时,严子书正和傅金池在娱乐室打牌,玩一种完全不需要费脑子的开火车。
又长又细的手指刚夹住一张牌,闻言顿了一下,严子书抬头看眼傅金池。
见傅金池只专心致志看自己的牌,他转过头,低声笑笑:“嗯,是我表哥。”
丁老先生点头,推推老花镜:“那你们两个后生关系真不错。”
傅金池将一叠牌收归自己,也应了一声:“那是当然的。”
他抬眼,淡淡地提醒严子书:“别走神,你牌快输光了。”
严子书便把手里的残牌全都给了他,直接认输。
丁老先生于是没再追问。
他棋瘾上来,又手痒痒,这次有傅金池陪他对弈,总算解放了严子书。但傅金池没什么耐心,既听说过对方作风,三下五除二便故意输得片甲不留,草草结束战斗,放水的痕迹明显。
让丁老先生显得略为不爽,虽然赢了,却苦着一张脸。
然而傅金池哪管这老头儿玩得爽不爽,他丝毫不喜欢丁建生。
在傅金池看来,丁建生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根基,高高在上施舍给严子书一些恩惠,和曾佩蓉那种是不一样的。可严子书身处低谷时,除了无差别接受这些恩情,又能怎么样呢?
而更叫傅金池不悦的,是严子书为此给予对方的感激。
严子书拥有一种“难得糊涂”的精神,他在自己的底线范围内,长于隐忍,喜欢记恩,不喜欢记怨,而傅金池恰恰相反,他用挑剔而愤世嫉俗的眼神打量众生,因而能入他眼的人少之又少。
丁老先生也在端量傅金池,傅金池轮廓深邃,目光冷峻,不咸不淡地回敬。
旁边严子书读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眼观鼻鼻观心,观棋不语。
一局终了,严子书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疗养院的洗手间颇为豪华,甚至摆着沙发,香薰淡雅,洗手台上的花瓶中每日更换鲜花。
严子书正洗手的时候,门打开了,熟悉的高大身影跟着走进来。
傅金池俯过来,从身后环住他,鼻尖蹭着他的后颈:“表哥?”
严子书擦了擦手,安抚地开口:“这不是怕老先生思想保守,不容易接受。”
“是吗?”傅金池的手从他上衣衣摆底下伸了进去,“表哥会这样对你吗?嗯?”
严子书哼了一声,抓住腰上的手臂,往后一退,反更结实地落入身后的怀抱。
他微微弓起身子,缩在傅金池手里,有些战栗地加重了喘息。
“快别。”严子书声音微弱地说,“你不怕有人进来撞见。”
“被撞见了正好。”傅金池呢喃,“哎,我们在那老头儿面前挑明关系好不好?如果他连这也接受不了,正好你就有理由,再也不用跟他打交道了。”
严子书觉得他这是什么清奇的思路,好好的就直接跳到跟人绝交。他靠在傅金池身上,顿了顿,劝道:“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关系也没到那个份上,还是彼此保留一点距离嘛。”
听到“关系没到那个份上”,傅金池才莫名缓和了脸色,把手收了回来。
“走吧,不回去下棋了,到你房间待会儿。”
严子书应了,却始终不明,傅金池对丁老先生那种不顺眼从何而来。
在房间里不觉又厮混起来。严子书被傅金池压在床上亲吻,仍不理解到底是哪点让他吃味。他以为这种程度的掩盖,该是可以接受的。对于非亲非故的人,比起不加分别的坦诚,保持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