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什么人们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公平值得那么惊讶吗?
五岁的傅金池跟母亲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的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从豪车上走下来,用咄咄逼人的态度将她们拦在街边,加以羞辱,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投以鄙夷的眼光。
傅金池几乎在当时当地,就从闲言碎语里听懂了,两个人的地位为什么完全不对等。
因为那个女人是正经的傅太太,他的母亲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
傅太太走下来的汽车里,后座有个小男孩趴着车窗往外看。
非常小,一个小雪团似的,但不知为什么,傅金池本能地讨厌他。
傅太太啐了她们母子最后一口,转身回去的时候,打开车门,雪团伸手向她扑来。
路上三个男人打牌消磨时间,纪晨不看严子书,所以两人始终没有什么交流。
到了不知什么地方,颠簸总算停了下来。
下车前有人给他戴上眼罩,脚下磕磕绊绊的,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又下了两道楼梯,被扔在一间大概是地下室的地方。大门砰地一声关闭,锁紧。
严子书想办法蹭掉眼罩,发现室内很小,无窗,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从昨天到现在,这场绑架事发突然,全程进行得沉默且迅速,几乎没有任何关键信息。
他反复回想,能得到的提示也只有很少一点点:
为首的绑匪曾经指着自己,和纪晨确认过“是不是他”。
看起来,最开始这些人打算带走的是纪晨。而不管是纪晨主动向绑匪提出把他骗过去,还是被绑匪胁迫把他骗过去,总之,对方有意利用“严子书”这个人。
严子书坐在床上,盘腿思考着,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毕竟除此之外,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除非能徒手拆铁门。
想到最后,唯一庆幸的是,在他的先见之明下,没有在家中饲养宠物。
地下室四面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头顶一个瓦数不高的灯泡照亮逼仄的空间,一个厕所,一个洗手池,一张瘸腿桌,一张单人床,连椅子都没有,闷热潮湿,真正像坐牢一样。
被关在这里后,他就没见过人影,每天有人给送两顿饭,只是通过门上的小窗塞进来。
跟外面喊话,基本得不到回答。他试探着要过手铐钥匙,对方给粗暴地扔了进来。
绑架的人倒没直接虐待他,但被关在这小火柴盒里,也没有比虐待更好受。
抬眼都是墙,又压抑又窒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人的精神都要出问题。
好在,对方尚不是铁了心想把他逼疯。从送饭的次数算,大概过去了三天或四天,总算有人来把严子书带出去。他模糊认出,还是之前看押过自己的绑匪。
可能只有他自己的母亲才相信他乖巧无邪。
好在男人总是喜欢像自己的孩子,傅之章也不完全例外。
到了十岁的时候,傅金池则已经隐约能明白,自己得到傅之章的看重,正是由于心里那种始终不安分的冲动,也由于他对傅之章行为处事上的刻意模仿。
当然,傅金池对傅之章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发现这样有利可图。
对方好像乐于见到他拥有这种特质,那对方爱看什么他就演什么,仅此而已。
但傅之章的看重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看重的私生子,也仍然是私生子。
傅金池跟他母亲生活并没有因此过得更好,傅太太依然派人时不时来找麻烦,恐吓,威胁,这种骚扰在傅之章决定把他认回家后变得变本加厉。
傅家老宅那边的人闲聊,都说她的娘家势力水深。傅金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