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可一世的,或许因为他成长经历,对老弱妇孺的态度也还说得过去。
四个人的晚饭要多做一点儿。严子书在厨房打鸡蛋,林姨坐在客厅择菜,丁鸿波被晾在一边,有些讪讪的,只好没事找事做,去讨好妹妹,给她辅导作业。
四个人有老有少,等围在餐桌旁一起吃晚饭,气氛甚至有些温馨。
林姨熟络地跟严子书聊天,丁鸿波握着筷子,看得有些恍惚。
他以前很难想象严子书这么“居家”的画面。
其实严子书也不真心关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只是总不能跟老太太聊工作吧?
他在蓉城找过心理医生,对方是个ABC,美国博士,一个很会观察细节的女性。他们只用英文沟通,对严子书来说,有了这层隔阂,反而可以让他更没顾忌地坦陈一些东西。
根据她的说法,所谓“工作狂”这种性格,大多数人是在孩提时代受到望子成龙的父母亲过分严厉的教育,以致形成心理障碍,长大后只能通过拼命工作加以解脱。
但能够主动追求打开心结,她鼓励说这个态度是积极的。
不管是管教方式畸形的母亲还是没有尽到责任的父亲,包括严子书自己,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在原来的世界,严子书失去了生命,他的父母失去了儿子,这个悲剧无法再弥补。
大概是去墓园祭拜过傅金池的母亲后,他有一天忽然想到,自己也该跟过去和双亲和解了。
想到这里可能住着的另一个人,丁鸿波又有些如坐针毡。
严子书看出来,好笑又直白道:“他不在,出差了。”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
然而想到自己带来的消息,丁鸿波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他其实也不是毫无缘由突兀闯来的,只是见到人了,又不知如何开口。
刚回家时在厨房烧了水,严子书泡了茶,送到丁鸿波面前的茶几上。
姑且是看在这年轻人没到无药可救的份上。
此前丁鸿波如果非要复制傅为山的做派,那多半这会儿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丁鸿波盯着他看,严子书态度尚算和气。半年多不见,他身上那层病恹恹的气质已经快要察觉不到,也不再瘦得那么离谱了,眉眼精致,处处都是可着丁鸿波心怡的样子长的。
然而不属于他。
还是希望他们尽量过得好一点儿吧。
严子书不否认自己仍有不工作就焦虑的问题,不过至少可以别再重蹈覆辙。
他现在咖啡喝得少多了。
妹妹的作业写完,林姨便借了手电,带着她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