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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年环顾一圈,瞧见那三车器玩,喊道:“——六指儿!你就这么走了,我以后跟谁斗技?!”

    他突然大笑:“你这辈子造了多少物件儿,全他妈是假的。要走了,今天我给你添几件真的!带不去天上,塞不进地底,你兹当听个响儿吧!”

    张斯年从旧包掏出一件花瓶,不待人看清便猛砸向地面,瓷片飞溅响响亮亮。丁汉白高声报名:“金彩皮球花赏瓶!”

    张斯年又摔一个,丁汉白继续:“青花八方缠枝碗!”

    这一股脑砸了三四件,遍地碎瓷,价值数十万。张斯年祭出珍藏给这六指儿,给这分不出高低的唯一对手。砸完,将旧包拉好,转身便走。

    他如同戏台上的疯子,任周遭不明情况的傻子揣测。他想,他这把亏了,姓梁的先死一步,等他撒手人寰的时候,除了徒弟,谁还来送他?

    谁也不配!

    殡仪车缓缓串街,行至街口便头也不回地奔了火葬场。半天的工夫,尘归尘,土归土,纪慎语料理完一切累极了,与丁汉白到家时一头栽在床上。

    他又爬到窗边,推窗瞧一眼天空。

    丁汉白傍在身后:“梁师父的六指儿总是支棱着,比别的指头软。”

    纪慎语恍惚:“你摸过?”

    丁汉白说:“那晚你在他床边哭,他伸手给我,我摸到了。”

    那伸来的手中藏着张纸条,卷了几褶,笔迹斑驳。丁汉白环绕纪慎语,双手举到前方,轻轻展开,衬着天空露出八字遗言。

    ——善待我徒,不胜感激。

    他乘着白鹤,了无心愿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鹤乘:姓张的,老子死一下你都要出风头,又输了!

    第48章

    你知不知道检点?

    丁延寿隐隐觉得不对,

    玉销记已经开张,

    可那叫嚣整改的亲儿子日日不见踪影,也不知成天瞎跑去哪儿,

    弄得车一层灰尘。

    纪慎语一早感受到师父的低气压,

    于是稳妥地干活儿,

    生怕惹火上身。然而仍没躲过,丁延寿问:“慎语,

    你师哥最近忙什么呢?”

    纪慎语说:“我也不清楚……师父,

    这个荔枝盒我快雕好了,打孔吗?”

    丁延寿不吃这套:“又转移话题,

    你就替他瞒着吧,

    什么时候跟他那么亲了。”

    一句牢骚话而已,

    纪慎语却汗毛直立,小心翼翼瞥一眼对方,生怕对方话中有话。他太心虚了,虚得手上险些失掉准头,

    赶忙躲入后堂。

    如此一天,

    丁汉白始终没露面,

    傍晚归家,汽车倒是洗刷得很干净。他四处奔波,瓷窑刚办上,他这老板当然要拉拉生意,狂妄地长大,这些天把二十年的笑脸都陪够了。

    他累坏了,

    在外当了孙子,回家当然想做做少爷。进院就嚷嚷着吃这吃那,结果一迈入客厅,丁延寿端坐在圈椅上,饭桌空着,他那助纣为虐的妈递上了鸡毛掸子。

    丁汉白大惊失色:“拿那玩意儿干吗?!”

    丁延寿盯着他:“给你松松筋骨。”

    丁汉白看向姜漱柳:“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给刽子手递刀,要你亲儿子的命!”

    丁家向来没有慈母多败儿,姜漱柳淡淡地说:“养你这么大,吃穿用都给你最好的,整条街都没比你更任性妄为的。辞了职去店里,不求你重振家业,就让你听话负责,不过分吧?”

    还没来得及回答,丁汉白肩膀一痛,挨了一掸子。那缠铁丝的长柄可媲美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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