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狰狞的弹孔伤疤从锁骨蜿蜒到下颌,新长出的皮肉还泛着粉。
前世这具身躯被孙志勇打得青紫时,正是这道疤的主人深夜翻墙给我送药。
"真威风。"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伤疤,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比孙家沟那些只会打媳妇的二流子强百倍。"
赵启铭的喉结重重滚动,突然解下武装带往我手里塞:"要是怕,就用这个抽我。"
金属扣硌得我手心发疼,"我对着军旗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动女人一个指头。"
草垛后传来嗤笑,江萍儿扭着水蛇腰过来,假惺惺地抹眼泪:"姐你何必逞强?赵大哥,我姐最怕丑东西,昨儿还做噩梦哭醒呢。"
我反手甩了她个耳光,一声脆响惊飞了老槐树上的麻雀。
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旧疤。
那是前世被烟头烫的,如今竟随着重生烙在了身上。
"赵营长,你可还记得?"
我盯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去年发洪水,你从房梁上抱下来的小姑娘..."
军帽哐当落地,赵启铭猛地攥住我手腕,纱布下渗出一片鲜红。
那年我顶替继妹去修水坝,被塌方的土房压住时,是这只带疤的手刨开瓦砾。
后来他悄悄往我窗台放鸡蛋,却被江萍儿冒领了半年情谊。
"你...你是那个扎蓝头绳的..."
他声音发颤,伤口崩裂染红了半边脸。
我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他,他躺在战地医院浑身缠满绷带,还惦记着给我留了包山楂糕。
"赵启铭。"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名字,"今日我自愿嫁你,不是报恩。"
我戳了戳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是这儿,早住进个穿军装的了。"
朝阳恰在此时跃出山坳,将他眸底的水光映成鎏金。
远处传来孙志勇吹口哨的调笑声,江萍儿正娇滴滴喊着"勇哥",而我被赵启铭用军大衣裹着抱上吉普车,他手臂抖得厉害,却稳稳托住我像捧着一尊瓷观音。
车门关上前,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前世她的那些腌臜手段,今生我十倍奉还。
第2章
吉普车颠簸在山路上,我数着赵启铭军装第三颗纽扣上的划痕。
前世他牺牲时这颗铜扣就攥在我手心里。
驾驶座的小战士偷瞄后视镜,被赵启铭瞪得缩脖子:"营长,咱直接回部队家属院?"
"去供销社。"
我抢着开口,我的指尖划过他袖口磨白的边线,"扯块棉布给你缝新枕套。"
赵启铭僵着身子往车门边挪,"用不着,我睡行军床。"
见我一言不发,他又补充道:"你睡里屋。"
我故意往他身边蹭,闻到他衣领里混着枪油味的皂角香。
上辈子我被孙志勇按在炕头那晚,是赵启铭带队端了赌窝,还隔着门板问我需不需要找妇女主任。
那时的他声音也这样哑,裹着纱布的脸映在月光里,像尊守护神。
"赵营长。"
我捏住他开裂的皮带扣,"你答应过让我抽你的。"
他大腿上的肌肉猛地绷紧,我噗嗤笑出声,"给我买奶糖就饶了你。"
车猛地刹在供销社门口。
赵启铭下车时,不小心撞翻了门边的搪瓷脸盆。
售货员磕着瓜子笑:"哟,赵营长娶媳妇啦?脸咋比红绸还艳?"
我踮脚从他军装内袋摸出布票,手指故意擦过他滚烫的耳垂:"要半斤大白兔,再扯六尺藏青布。"
"再要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