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封尘,一切尘埃落定。可谁能想到,六年后,分散世界各地的十一个特工再次面临死亡威胁。
其中与Elie本人关系最密的“小苍兰”首当其冲。
现在躺倒不干的“小苍兰”坐在海洋球泳池的边缘,垂眸扫到球池蛹动的一角,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张白蓬蓬的小脸随着球海“哗啦”一声喷出来。
是校门口的那位“小西瓜”。
看到季苍兰的脸,黑溜溜的圆眼睛就亮了,迈着小短腿在球里艰难前行,朝他伸开手臂,吭哧吭哧游到眼前,扑进他怀里,好小声地贴着脸颊叫道:“爸爸。”
季苍兰和他滑溜软绵的脸蛋蹭了蹭,单手把儿子环进怀里,冷峭精致的眉目染上了点笑意,另一只手上刚刚拨出的电话被接通了:“喂?喂喂?哪位?”
季苍兰脸上的笑意散去,喑默了几秒,时隔四年叫出了那个名字:“Saffron.”
叫完,还不等那头回复,紧跟着说道:“他要来找我了。”
·
同日,F国时间上午十点。
花园深处的椅子上靠坐着一个人,两颊微微凹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患了一场经久的疾病,毫无血色。但凑近便能看出衣服下虬起薄覆的肌肉曲线,像蛰伏在雪原中的一匹白狼。
修长的手里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像是反反复复叠起,又被展开铺平。
在保镖来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已经叠好了一朵白花,又被打开,重复刚才的叠痕。
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跑来一个人,视线不移地垂坠在手上的折纸上。
“闻先生,”保镖躬下身,附耳道:“都准备好了。”
闻炀低笑了声,漫不经心地问他:“都黑了吗?”
保镖仔仔细细在他头上看了一遍,老实回答:“是的,先生。”
说着,把手上的隐形眼镜递过去,镜子举在他面前,等他把幽绿的眼瞳覆盖上黑色。
闻炀闭上眼睛,适应了下眼睛里的镜片。
“要见到他了,还有点紧张。”
他说这话的时候,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下垂着,黑眸沉暗,看不出情绪,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
保镖不带表情,回答:“想必季先生也是。”
“你说他会记得我吗?”
“会的,先生。”
3
时间冗长且充满诱惑的卧底生活让少数人身心受到极为严重的影响。
在任务开展到第一年末的时候,就有人在中途差点被影响到反水,当时任务几近迫停,季苍兰就是那时候加入卧底的。
自从Elie·Wen被关进去后,十一个特工恢复了正常生活,大多数人选择就职于全球各大情报局或继续在国际刑警组织大展宏图。只有三个人上交了辞呈,先后伪装了身份回到祖国生活。
除了紧急情况与突发意外,当一个机密任务结束后,仍在情报机构工作的人是不允许和已经恢复了普通人身份的前特工私下联系的。
Saffron属于前者,季苍兰属于后者。
除了五年前在医院短暂的一面之缘,他们这些年再也没联系过对方。
但除去前同事之外,他们还有另一层关系。在季苍兰选择递交辞呈的那天,同样签署了另一份线人协议。
一旦意外发生,协议即刻生效。
意外指得就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