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婶垂着眼皮,瓜子皮嗑到飞起:
「咱们老徐家就徐偿一个出息娃。」
我陪叔伯们喝了两轮,天刚亮就被一声巨响吵醒。
紧接着是小婶的尖叫:
「老宅塌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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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小叔,他挖老宅墙根,被活活砸死了。
村里老人带着自家孙儿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爸却拉着我回家,还反锁了房门。
「徐偿,你小叔一定听见了!」
「听见啥了?」
「还能是啥?金子!」
我脑子有些糨糊,却在我爸严肃的神情中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昨晚叔伯们回去后,我当着爸妈的面拿出金子显摆。
还说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产。
小叔落下东西又来过一趟,他肯定是听见老宅有金子的事了。
他谁也没告诉,偷偷去挖,这才出了事。
想到这里,我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爷爷托梦时也交代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要不是我喝多了没管住这张嘴,小叔也不会出事。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婶在院外哭晕过去两回。
「你这个天杀的,你说说这老宅里有啥东西值得惦记?你让我们母子两个以后怎么活?!」
从我有记忆起,小婶没少挨小叔的打。
我给朋友常开玩笑地说,要是哪天我小叔死了,她没准第一个放鞭炮庆祝。
现在想想,小婶的儿子痴傻,只有小叔一个人赚钱。
他死了,可不就是天塌了一样?
我妈于心不忍,拉了拉我的袖子:
「徐偿,你爷真的只留了一块金饼?」
我转了转眼珠,正要说话,竟又出事了。
村人在老宅废墟中挖出小叔尸体时,还找到另一具白骨。
上了年龄的老人这时候想起件事。
「二十多年前老徐头收留过一个外村人。」
「恁有谁见过他离开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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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爸有印象。
那时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不多,大多都守着自家一亩三分田过活。
有一年,特别旱。
怕旱死庄稼,我爸跟着我爷连夜挑水浇地,看到自家地里倒了个人。
不到三十岁,受了重伤,还死活不愿意上卫生所。
这种人多半有问题。
爷爷怕惹事,不让我爸声张,有人问起就说是外村人借宿。
可到第二天,那人就不见了,我爷说他是天不亮时走的。
本来也不是啥大事。
但村人这个时候提起来,我爸免不了心慌。
等他去看了白骨回来,脸色变得更差。
「俺就记得一点,那个人左右手都少了一根指头。」
「俺看那具白骨……也是。」
我妈抓着我的胳膊,手下也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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