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能看得懂,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起身,想起什么又对姑娘道,“你的身契我会赎出来,之后有人来接你,自行离开或是留在府中做侍女都行,跟着我,或跟着这位公子也随你选。”
萧頫:“?”
他跟着晏钧往外走,“下官真是荣幸,没想到中书令这么信任我。”
晏钧径直下楼梯,倒是难得没甩脸色给他,一边走一边道,“我要去一趟宁安县,不到两个月就是秋祀,顺便视察一下祭礼事宜,最多十天就回来,你……”
他停了停,“替我照看一下陛下。”
萧頫一怔,“走得这么急?”
“夜长梦多,”晏钧道,“陛下威德尚浅,这种事捂不住就是大麻烦,绝不能再出现一次……就算是冲我来的,那也该知道为什么,总不能任人拿捏。”
萧頫的脚步一停。他避让了路过的客人,顺手拽住晏钧,“晏长策,你等一下。”
他拉着晏钧走到角落里,趁着花楼里乐舞嘈杂,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刚刚换掉了户部的一个郎中?”
“……我不知道。怎么?”
“姓李,我猜你一定认识,就是钱尚书的门生,钱尚书现在想必是风声鹤唳。”萧頫皱着眉,
“陛下做这些事,你觉得朝中那些人会怎么想?就像今天这个巡官一样,都觉得是你唆使的。”
晏钧挑眉,“你偷看奏疏?”
“少来,”萧頫怼他,“侯爷肯帮他,那是他对定州铁骑足够大方,再说我们家毕竟是宗亲——你呢?萧璟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就算你……”
他顿了顿,改口道,“不管怎么样,你一个聪明人,多留点心眼行不行?给那位做挡箭牌上瘾是怎么?”
出乎他的意料,晏钧并不接话,好像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震惊的事情,他就只笑着看了一眼年轻的世子,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萧頫再没追上来,或许他的话也说完了,送到这里,回头找萧广陵去了。
晏钧直到上了马车还在笑。
他算什么聪明人,萧家这帮精怪才是聪明绝顶,看人只要一眼就能穿透肌骨,扎进心脏里去。明明这么久都没人看透他的秘密,萧頫只来了这些日子,就猜得准确。
萧璟呢?
或许在剖白之后得到这样的消息,他应该更加寒心,但就在刚刚,萧頫同他说话的时候,晏钧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一直回想昨天萧璟的模样。
太奇怪了。无论如何,这反应都不合理,这种怪异压过了萧璟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感受,让他一直一直非常在意。
有什么他不知道而萧璟清楚的东西,让少年天子看起来非常难过。
萧璟出生没两年,先皇后就薨逝了,之后就是先帝,萧璟虽然顶着天子的头衔,但其实一直都是孤零零地在宫里生活,因此他很会撒娇,哭闹大多数时候都是装的,一达成目的就会收起来。
伤心的时候,他是不会哭的。
因为没有人真的关心他,所以当萧璟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无法靠哭闹达成的目的,往往会选择自己去忍,他知道哭也没有用,反而不会再闹脾气。
晏钧其实见过一次这样的萧璟。三年前他一次进宫,就在那棵繁花缀枝的梨树下,萧璟第一次问了他那个问题。
“我能不能不娶妻?”
他得到晏钧否定的回答,就像昨日那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枝头一朵将败的梨花,本该潋滟的瞳水枯槁如死,一丝光也没有。
“哦……好啊。”
他过了很久,才能勉强对晏钧的安慰作出回应,虽然只是转过脸淡淡的笑,然后说,“我明白了。”
*
先帝去世之后,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