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更沉了，芸香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站起来，“有名额总比没有名额好，我们抽签吧，平叔，你去弄，我们三个抽。”

    柳平没说话，默默地把签准备好，三人依次抽取。

    芸香看到自己没抽中333360643632的签，反倒是松了口气，总归是没了悬念，不会勾着难受。

    就是这破手气，唉，还是需要适应适应。

    下一秒，那根上学的签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抬头，是笑盈盈的柳国荣，“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去上学吗？”

    “因为我感觉你去，村里的收获会最大，这段时间你带着村里人种地，每个人脸上都喜洋洋的。奶奶更是隔三岔五都在夸你，她每次看到分下来的粮食都合不拢嘴。”

    “还有就是，没有你，我可能考不上高中，也没那么容易考上大学”

    芸香只觉得眼前这根签，比刚刚的空气更令人窒息，喉咙好像被一块儿硬硬的东西堵住，一开口，声音沙哑，“那你呢，你那些问题怎么办。”

    柳国荣灿然一笑，“有你在学校啊，我和景安不会的，需要找的书，不是可以通过你问，通过你查吗？”

    被点到的李景安，扬起嘴角，“那不管你俩谁上大学，就有劳你们帮我查问题啦。”

    柳平笑着抚摸胡子，“你们这一辈这么团结，真好，就应该这么团结。”

    芸香接受了柳国荣的馈赠，感动得无以复加，然而这份感动只持续到了开学的那一刻。

    余下全是无尽的后悔。

    大学环境没有那么好，很多靠推荐上来的同学知识水平参差不齐，导致老师上课的效率很低。

    因为之前的那件事，留在学校的老师们也都在明哲保身。

    很多的书没了。

    可要查的资料，要问的问题却一点儿也没有少，自己的一摞，国荣的一摞，景安的因为有图纸，是两摞。

    自己也活得特别像个骡子，花一个人的时间精力，在更严苛的学习环境下，学三个人的量。

    之前在学校里隔三岔五打牙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啃馒头夹咸菜的时候旁边都得拿本书。

    令人窒息。

    “啃馒头的时候端碗汤，免得噎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在芸香旁边放下一碗汤。

    芸香快速把那行字看完，抬头，发现是机械系的廖老师，“老师，您今天也吃这么晚啊。”

    “上午上课有点糟心，吃不下，来看看你，心理慰藉一下”廖老师喝口汤，“看到你努力上进的样子，饭我都要多吃两口。”

    被当成下饭菜的芸香……，心里有一万句想吐槽，都忍住了，毕竟受老师喜欢非常有利于学习，“老师，饭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这个小丫头来问问题，我什么时候没给你说过。”

    饭后芸香拿出一个微耕机的模型，和一个本子。

    “廖老师，我明白了它的动力系统，可丘陵地区，使用环境相对恶劣，我想要一种更易于维护和修理的机械结构，这是我思考的三个方案，不知道哪个更好，我想请教一下，然后做出来试试。”

    廖老师虽然在听，眼神却一下也没离开过那个模型。

    芸香说完的一瞬间，就拿了起来，仔细翻看，越看越激动，“是你做的还是景安做的。”

    “这里面的构造是景安一点一点画的图纸，我根据他的图纸和注意事项组装的，组装过程中有了些改进灵感，就写了三个方案出来，毕竟没有系统学过，想先问一问。”

    廖老师又拿起本子，仔细看，半响才合上，紧盯芸香，“我原以为遇见景安这个灵气十足的学生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你在机械领域也这么有悟性。”

    “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