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没爱过温静,他很清楚,自始至终真正喜欢的人只有唐栗。
可现实的生活,现实的人和事一直在教他明白,什么叫云与泥之别。
在女儿面前对他大夸大赞的唐父,转过身后却以冰冷的态度敲打他。
那些话也将薛敞的梦彻底敲碎。
他始终忘不了,
唐父坐在宽大的皮椅里,指间夹着雪茄,
一脸嘲讽而又轻蔑地问他:「你凭什么跟我女儿在一起?
「你问问自己有什么资格得到她?
「围绕在她身边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个不出类拔萃?要钱有钱,
要家世有家世,你站在他们之间,算个什么东西呢?
「也就是她现在小,见的人不多,
所以才喜欢你。
「等她长大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就会知道这世界不仅只有你薛敞一人好。」
他从未如此羞耻而愤怒。
的确,
在唐父说这话之前,他真的以为对方将自己视作未来的女婿。
可原来自己不过是逗他女儿消遣的玩意。
真正催化他欲望和野心的,是温静大一时遭受的事情。
在酒店勤工俭学的她,被客人强行带走。
那个客人是唐父所谓的朋友,
高奇。
薛敞卑微地跪在地上乞求,唐父却怎么也不肯施以援手。
他只用略带复杂的目光看着薛敞,
「心思不正,这样的下场,
是她自己应得的。」
可惜当时他没有听懂唐父的言下之意。
他满心认为人如蝼蚁,
就是任人欺凌。
温静能有什么错呢?
她艰苦又顽强地活着,
不屈于命运的凌虐,她本可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可她却葬在了那个老畜生手里。
区区三万块,
买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温静在他怀里哭得歇斯底里时,他整颗心都是麻木的。
在医院安抚完她后回到家,
恰逢小公主生日。
众人齐聚一堂,欢欢乐乐好不热闹。
就连欺凌过温静的畜生也在人群之中,笑得一脸伪善地拍手祝贺。
薛敞隐在暗处,看着她戴着皇冠,
众星拱月地吹蜡烛。
他想到了在医院里面,孤身一人凄惨的温静。
是否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走上温静的道路,看够世面的小公主,遇到更好的人,便一脚踹了自己。
心魔生,业障起。
之后种种他再难回想,
温静是怎么和高奇勾搭上的。
而高奇又是用怎样的利益来诱惑自己,步步养大他的贪欲。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
让自己变成带着虚伪的面具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