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你不问问我好不好吗?”
沈婺此时,还坐在内间的椅子上,手向后撑在椅面。磨破皮的那只脚微微抬着,裙子被她提到膝盖,露出匀称清瘦的小腿和脚腕。
她觉得自己尴尬得要死了。
旧情人见面通常犹如仇人分外眼红,最好的结果就是互相把对方当成死人,或者是两厢有意,干柴烈火破镜重圆继续搞在一起。反正必然不应该是他们这样,一个衣冠整齐,一个则身着狼狈,互相弥漫的只有尴尬和无所适从。
至少沈婺是这么认为的。
韩胥言没回应她说的话,垂眼看了眼她绷紧的脚背,终于走进单间。沈婺低着头,注意力全在怎么遮掩自己的脚上,根本没注意韩胥言在进来后反锁了门。
当年那个寡言安静,沉稳又青涩的少年长成了颀长安静的男人,穿着衬衫西服,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让她呼吸几近再次停滞。
韩胥言走了过来,沈婺往后缩,却见他半蹲下轻轻松松捏住了自己的脚腕。
他的手干燥温热,贴上脚腕的时候,沈婺哆嗦了一下。她本来就敏感,此时天降昨夜梦里人,一下懵在原地。
女人手捏着裁剪合衬的裙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脚背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手腕。
韩胥言顿了顿,没动,扫了眼沈婺脚跟破皮的位置,抬眼问她:“有带创可贴吗?”
沈婺指了指自己的包,韩胥言拿过翻了几下,找到一个拆开,微微偏头,细致帮她裹住了伤口。
沈婺觉得很是古怪,颇有些坐立难安,见创口贴裹上了,就一点点挪着脚想离开他的手。
韩胥言瞥了眼她,手从善如流松开。只收手的时候,目光扫过她撑在椅子边上发白的指节,和无名指上套着的银白圈环。
手上蓦然带了劲儿,他握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结婚了?”
沈婺这才想起来自己无名指上的尾戒。那本来是她为了避过办公室的几个八卦同事隔三差五的盘问,从姐姐那要了个来戴着玩儿的。
真要解释,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沈婺还以为刚才韩胥言的冷淡心里生着无缘由的闷气,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可能是想逃避,或者是气他碍他的眼,她下意识嗯了一声。
韩胥言是真的僵住了,下颌绷紧,喉头滚了滚,又抬眼牢牢盯着她。
他似是不信,又问:“……可是我妈为什么没收到请柬?”
沈婺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刚结不久,没来得及呗。”
韩胥言怔在原地,仿佛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他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下了。沈婺哪还有心思看他的反应,她只觉得尴尬,尴尬,尴尬得想死,只希望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恨不得原地投胎的地方,便抿着唇,弯腰去勾一旁刚才脱下来的高跟鞋。
不过她没勾到,因为韩胥言帮她拿了过来,替她穿上了。
他半跪在地上,衬衫西服让沈婺觉得有些刺眼,偏过头不愿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