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顺着周遭的人继续放。</p>

    做完后她眸光轻闪，缓缓躬身离开。</p>

    就在她以为，萧玄祁并未看到自己时，一道森冷笑声响起。</p>

    “这什么茶，不知道本宫改喝松萝了吗？”</p>

    啪的一声脆响！</p>

    茶水被萧玄祁丢掷过来，在沈知意跟前摔成碎渣！</p>

    破碎的瓷瓶顺着沈知意的脸颊划过，差点当场毁了容。</p>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p>

    知道会被发现，她本就没有抱着侥幸，所以现在一点也不意外，趴在地上：“殿下息怒，是奴婢笨手笨脚，还请殿下饶恕婢子贱命。”</p>

    她趴地的动作太过娴熟，基本连求饶的低贱姿态都是下意识的。</p>

    这让旁边的慕景初忍不住多看了眼。</p>

    连那些臣子也不禁侧目。</p>

    其实大家都知道沈家罪女如今成了东宫的贱奴，但看到这个曾经的金枝娇女，如此卑微地跪伏在地上哀声求饶时，心头还是有些震荡。</p>

    太子殿下调教人，还真有两下子！</p>

    这沈知意以前好歹是他的姐姐，竟也如此下得了狠手。</p>

    沈知意已经开始埋头捡碎瓷片渣子。</p>

    她不喜欢用右手，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缺失的手指。</p>

    刚把左手伸出，那袭狐裘大氅已经落入她眼帘下。</p>

    “谁让你用手捡的，给本宫用嘴叼起来。”</p>

    沈知意知道他是故意的羞辱，但身子还是止不住颤了颤。</p>

    旁边的臣子们对视一眼，皆把脸别去一旁，显然是不想过问东宫的‘私事’。</p>

    只有慕景初眉心微蹙：“殿下。”</p>

    “怎么，小侯爷是想帮她？”萧玄祁笑着抬起阴鸷眸子扫去一眼。</p>

    便是笑着的，眼前这年少太子的轻狂气势也是极强。</p>

    和以前沈家那沉默寡言的少年，完全是两副模样。</p>

    慕景初欲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p>

    纵使，他开口并非是想说情。</p>

    萧玄祁狠狠嗤笑一声，冷傲昂头道：“一个贱婢而已，值得小侯爷这么在意吗？小侯爷和南渠王家小郡主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还是少关心旁人的好！”</p>

    沈知意跪着的身子轻晃。</p>

    他，原来又定亲了吗。</p>

    她缓缓抬头，看去了慕景初的方向。</p>

    窗棱外的微光下，来了东宫这么多时日后，遭受了无数摧残的她，第一次这样轻柔地笑了。</p>

    那笑是释怀过去，是祝福眼前人。</p>

    也是感激他方才的出声。</p>

    慕景初呼吸微顿，曾经对自己纠缠不放，总是喜欢站在高点，宣扬着她对他爱的执着和热烈的女子，居然也会这样平淡简单的微笑吗。</p>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她的微笑，其实没有记忆里的那么讨人厌。</p>

    “起来吧。”</p>

    萧玄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没方才那么凌厉逼人了，但沈知意的心却是狠狠抽了一下。</p>

    她太了解他了，他的缓和，并不是让步。</p>

    而是更深的噩梦。</p>

    “今日本宫有点事，明日再议！”萧玄祁笑着说完，转身看着沈知意时，含笑眼神变得深邃阴鸷，咬着牙道，“该做什么，你自己知道。”</p>

    “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