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舅舅的身份与你商议,不是君臣。”</p>
“否则一道圣旨下去,你还能抗旨不尊吗?”</p>
谢灼是长公主与忠勇侯独子。</p>
自出生,羸弱多病。</p>
深谙命理的高僧曾为谢灼批命,言谢灼寿元有限,难越十五之年。</p>
为破除此厄,当寄养于佛寺之中,十五方可下山。既能化险为夷求得一线生机,亦能为大乾江山社稷积福,保风调雨顺。</p>
说来也怪,那十年,大乾确实国泰民安。</p>
一来二去,贞隆帝也就对这个外甥愈发亲近怜惜。</p>
谢灼垂眼“舅舅,宁瑕无意娶妻。”</p>
“更无意娶乐安县主为妻。”</p>
“乐安县主是母亲收的义女,虽未入族谱玉碟,但终是母女相称十余载。”</p>
“若迎娶乐安县主,有违人伦纲常,为世人唾弃。”</p>
“恳求舅舅劝劝母亲,莫要再强行撮合宁瑕和乐安县主了。”</p>
贞隆帝眸光审视,沉声试探“宁瑕,你是不是还在怨怪你母亲送你入佛宁寺清修仅半载,便收养了乐安?”</p>
谢灼语气清冷,神色不变“舅舅,何来怨怪。”</p>
“寄养于佛宁寺,是宁瑕唯一的生机。”</p>
“为人子却不能侍奉与母亲膝下,本就是宁瑕之过。”</p>
“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日子凄苦,收养乐安县主承欢膝下,宁瑕清修也安心。”</p>
“乐安是母亲的义女,那便是宁瑕的义妹。”</p>
谢灼的声音不见什么情绪变化。</p>
似覆着霜雪,又似谪仙人不染纤尘。</p>
贞隆帝幽幽叹息,抬手轻拍了拍谢灼的肩膀。</p>
在佛宁寺浸染佛法长大的谢灼,眉眼间全无僧侣的悲天悯人,尽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般一视同仁的平静淡漠。</p>
“罢了,那就不提乐安。”</p>
“京中贵女,可有和你心意者?”</p>
谢灼摇头“暂无。”</p>
贞隆帝甚是无奈“你除却当值理政,便是忠勇侯府和长公主府来回奔波,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机会得遇心仪之人。”</p>
“你一日未大婚,你母亲和忠勇侯府老夫人就一日不得安寝。”</p>
“罢了,朕会让你母亲办一场赏花宴,邀上京适龄贵女赴宴。”</p>
“朕就不信,上百人里挑不中一个。”</p>
谢灼微抿薄唇,没有言语。</p>
天子说出口的话,是决定是命令,唯独不是商议。</p>
若真当作商议,就是他愚蠢了。</p>
“时间不早了,朕也不留你了。”</p>
“臣告退。”</p>
宫门外,宴寻百无聊赖的站在马车旁。</p>
“小侯爷。”</p>
远远地,一瞧见谢灼,宴寻便迎了上去。</p>
谢灼踩着矮凳踏上马车,指了指宴寻的面颊“你的易容痕迹没卸干净。”</p>
宴寻满不在乎“天黑,无人看得见。”</p>
谢灼:???</p>
“小侯爷,回长公主府还是回侯府?”</p>
谢灼略作思忖“回侯府。”</p>
他实在厌烦乐安县主虚与委蛇故作亲昵。</p>
忠勇侯府。</p>
谢灼给老夫人请安后,回到静檀院,沐浴就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