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那一刻，我父亲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后。

    我抓住他分神的瞬间退后了一些。

    我退了几步，背部突然碰到了某个温暖而柔软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感到一阵羞耻，恐惧带来的冷与这羞耻带来的热，令我浑身无力。

    一只大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到那只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

    我父亲盯着这笔钱看了几秒钟，接着就猛地把它抢了过去，默不作声地走下楼去。

    这时，眼泪才敢涌出我的眼眶。

    我松了一口气。

    我感到羞耻、愤怒和感激，所有的情感都交织在一起。

    我往前挪动了一点，给身后的人一些空间。

    我知道那是楼上的邻居。

    他是唯一一个在那里的人，肯定是他。

    我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但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他，感谢他刚才所做的事情。

    我还要向他保证，之后会还他的钱。

    于是，我转过身，朝他看去……他太高了，我必须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头偏向一侧，避免首接看向我。

    我知道他在努力隐藏一些我曾经也感受过的东西，比方说与异性接触时的羞愧。

    这栋破旧的楼房里只有很微暗的灯光。

    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出现在朦胧的暗光里。

    我看到他的这一半脸庞上布满了参差不齐的疤痕。

    虽然我只能模糊地看到这些痕迹，但这足以冲击我，令我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