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得成个亲
警务科的科长坐着警务车要出去。
姜名鸿拦住,当街跪下。
被警务科以妨碍公务为由带进警署。
姜名鸿知道机会来了,流着泪奉上一半家当,只要求在行刑前见见白落。
姜名鸿在地方上也小有名气,虽是清流,但也是名流。
自已搞了个研究所,成果在业内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与之合作的实业更是愿意重金聘请他作顾问,以便巨额买下他的研究成果。
儿子们也虎父无犬子,在国外进修回来后,个个都名不虚传。
几年内即端出自已的研究心得和项目,令业界侧目。
但毕竟是搞学术研究的,虽说成绩显著,名气日盛,但跟政界搭不上半点关系。
因此,在白落这件事情上,实在是拿不出有用的关系来。
只有一点财产可以使半分力,一半家产,那也是相当丰厚的。
以科长现在的军饷,大概要两三辈子不吃不喝才赚得来。
殷科长岂是这么露骨的人,硬是看都不看那堆巨额钱银,义正言辞批了姜名鸿一顿。
姜名鸿听着这话,以为没有希望了。
不料,他话锋一转,叹道:“但是,法外有情,白家遭际众人看在眼里,着实让人通情。”
“那白落亲眼目睹自已的亲生母亲,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活生生打死,一时悲愤交加失手杀人,也情有可原。”
他脸上露出慎重:“人心都是肉长的,今天我冒天下之大不韪,行使人道主义,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要速去速回,不要让我难让。”
姜名鸿赶紧连连道谢,生怕他反悔:“多谢殷科长,我立即就去。”
白落被铁链子拴住四肢,赤着双脚。
身上都是血迹,半吊半拴在刑架上。
衣衫褴褛,被血水污浸,已经分不出本来的颜色。
头重重垂下,奄奄一息。
脸庞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头发一绺绺粘在一起,遮挡住一半脸。
狱内潮湿,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
姜名鸿瞧见她这副模样,痛不可抑,欲语泪先流。
曾经那个花儿般的少女,身上总是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
与人说话前必先恬笑,让人如沐春风。
海华市刚流行名媛排榜那会儿,母亲姜秋婉是第一批名媛之首。
都说白落未来要胜过她的母亲。
她却说,不想去争这些虚名,平白多添些枷锁。
她从不参与聚会社交,与通龄人也不太合群。
平素倒是喜欢跟外公、舅舅腻在一起,静听他们谈今论古。
以至于对经济、科研、民生产生浓厚兴趣,知之颇深。
偶尔陈述已见,令外公和舅舅叹服。
姜家没有一个不喜爱这个聪慧伶俐的乖丫头。
她却从不恃宠而骄,长年跟着父亲走了很多地方,长了很多见识。
向大家描述见闻时,三言两语直指痛点,有时令鸿儒之称的外公也惊叹不已。
她却少有的沉静内敛,从不卖弄学识,这在通龄孩子当中最是难得。
如今,面前的白落却如一朵枯死败零的残花,怎叫姜名鸿不痛心。
“白落。”姜名鸿轻轻整理她的头发。
发现她头皮上都是伤,他不敢再碰,只抚过她惨无血色的消瘦脸庞,哽咽:“丫头。”
唤了几声,白落终于有了一点意识,费劲抬起头来,睁开青紫淤肿的眼睛,“舅舅......”
一行泪自她脸上滑落。
姜名鸿说了很多话,声音时而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