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毙
第二日,晨曦微露。
裴玉峤尚在闺房晨起梳妆,忽听得府门外一阵喧闹。
未及细问,只见秋白神色匆匆来报:“四娘,县廨差役前来,说是有请四娘前往县廨。”
裴玉峤心下一惊,直觉告知她不好,却也强自镇定,轻抿朱唇,唤来秋白在其耳畔轻声叮嘱了几句,见她都明白后。
又招来夏白让她帮忙稍作整理妆容,着一身麻衣襦裙后,这才莲步轻移,前往前厅。
到了前厅,只见那差役身着皂色公服,头戴黑色幞头,神色略显焦急,见裴玉峤到来,赶忙拱手说道:“裴家娘子,县廨有请,还望速速随我前往!”
裴玉峤微微皱眉,问道:“不知此番传唤,所为何事?”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裴家娘子,莫要耽搁,这便走吧。”
裴玉峤心中狐疑,暗自思忖:“我如今在守孝之期,近日亦未行差踏错,怎会无端被县廨传唤?”但也知晓此时多问无益,便随着差役出门上了马车。
一路上,裴玉峤心绪不宁,透过车窗望着街景,心中猜测着各种可能,最后猜来猜去怎么都觉得和白书贤这位少府脱不了关系。
到了县廨,只见那门口的衙役神色冷漠,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地将她带入堂中。
裴玉峤抬头望去,这县廨大堂庄严肃穆,牌匾高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心中却已盘算着应对之策。
裴玉峤踏入堂中,只见白书贤高坐堂上,神色严肃。
差役在一旁高声喝道:“被传唤者裴氏女,速速向少府行礼!”
裴玉峤依礼欠身行礼,动作端庄大方,不失风范。
白书贤目光扫向裴玉峤,厉声道:“裴氏女,可知今日为何传你前来?”
裴玉峤微微欠身,恭敬回道:“妾身实在不知,还望少府明示。”其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不卑不亢。
白书贤冷哼一声,道:“昨夜顾府十三郎暴毙,而昨日你曾与他起了争执,此事你如何解释?”
裴玉峤心中一惊,她确实有想给顾十三郎一个教训的想法,但她并未实施,这人怎么就死了。
然而,她面上却依旧镇定,回话道:“少府,妾身不过是因顾府扰了先父丧事,前去理论,绝无害人之心。当时顾十三郎对妾身多有轻薄无礼之举,妾身只是据理力争,只为求个清静。”
是非对错,这堂下可不止她一人,经过到底是何般模样还是要讲出来。
她如此言说,于情理而言,是顾十三郎率先挑起事端,她因孝道上门讨要公道,又有何过错?并且,她更是对杀人一事坚决矢口否认。
白书贤自上次于裴府分别之后,便深知裴兆熙此人不似一般豆蔻少女,和外界传闻不符,颇有些难以对付,此刻断不会轻易认下此等罪责之事。
当下拍案而起,怒喝道:“休要狡辩!顾府众人皆指你与顾十三郎冲突激烈,定是你心怀怨恨,加害于他。”
那拍案之声在大堂中回响,令人心惊。
裴玉峤心神一动,这白书贤果然是针对她,现如今是硬要把这罪名安在她身上,前两日关于尤敬洲之事也是这般,想让她和尤敬洲之死牵扯上关系,还好她早让了安排。
裴玉峤挺直腰杆,正色道:“少府明察,妾身守孝在身,岂会行此恶事。定是有人诬陷,还望少府详查。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虚假。”
裴玉峤目光坚定,毫不退缩地迎向白书贤的目光。
白书贤觉得此目光洞视人心,让他心神都有些不稳。
此时,堂下一阵骚动,只见一顾府下人上堂指证:“就是这裴家娘子,对我家郎君恶语相向,诅咒郎君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