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面没敢让肯尼迪看到。
灯亮了,但肯尼迪依然一动不动,他重又觉得全身要垮下来,他四肢无力,身躯动也动不了。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脑子既不震惊世不紊乱,他没有悲剧主角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他要和命运搏斗,和他的敌人搏斗,他要战胜他们。
他不能让这些碌碌俗人击败他,他妻子死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力量同命运抗争,也无法指责错误的大意,但他女儿遭受邪恶的。
人为的谋害,他却能报仇雪恨,这次他决不低头屈服,他要把悲苦和灾难还给这个邪恶的世界和他的敌人。
他终于能把他的身体从椅子里抬起,他充满信心地朝围在身边的人笑笑。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使他的最亲近和最有权的朋友一同承担痛苦和报复的风险,他们现在不那么容易反对他的行动。
肯尼迪离开屋子,他的助手们却沉默木语地坐着不动,就象一股强劲的风被点燃,屋里弥漫着硫磺般的恶臭,在沙哈本沙漠上发生的那一幕恐怖悲剧的气氛,似乎愈发浓重可饰地侵入到了这间屋子内。
现在谁也不愿说出的潜台词是,他们现在担心弗兰西斯·肯尼迪或许更胜于担心雅布里。
最后阿德布拉德·格雷打破了沉默,“你们说总统现在是不是有点疯了?”他说。
尤金·戴西摇了摇头,“没关系,也许我们都有点疯了,现在我们必须支持他,我们得赢。”
赞得·阿纳柯尼博士小个子,大胸脯,气宇轩昂,看起来异常机警,他脸部目空一切的表情,实际上只是他自信的流露,他相信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学识渊博。确实如此。
阿纳柯尼博士是美国总统的医学顾问,身兼国家大脑研究院院长、核能秘密委员会医学顾问小组负责人等要职。
有一次在白宫的一个宴会上,科利听到博士说,大脑是一架极其精巧复杂的机器,能产生出身体所需要的任何化学药物。科利头脑简单地想,那又怎么样?博士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事实对人类文明所具有的意义,要比你们这些人在白宫里所做的任何事都重要得多。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只是十几亿美元的科研经费,这到底能有多少呢?大概只是一架航空母舰的钱吧?”然后他朝科利笑了笑,显示他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所以当现在科利走进博士的办公室,博士笑了。
“啊,”阿纳柯尼博士说,“最后甚至连律师也来找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各自的哲学信条是直接抵触的?”
科利知道阿纳柯尼博士想拿他律师职业开开玩笑,他稍感不快,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故作聪明地挖苦律师?
阿纳柯尼博士说:“律师们想方设法混淆事实,而我们搞科学的则是努力揭示它。”
他又笑了。
“大错特错。”科利笑着说,显示他也有幽默感,然后话题一转,“我是来讨主意的。
我们遇到个情况,需要援用核武器控制法案做一项特殊的PEt试验。”
“你知道你得先拿到总统的签名指令,”阿纳柯尼博士说,“我自己在许多场合做过试验。不过,我要是为你做,那些人权活动家会揍我屁股的。”
“我明白,”克里斯蒂说,然后他解释了一下有关原子弹事件和格里斯。蒂勃特被逮捕的情况,“没人以为真会有颗原子弹,但要是真有的话,时间就异常紧迫,而且总统还不愿签发命令。”
“为什么?”阿纳柯尼博士问。
“因为怕在操作过程中造成对大脑的损坏。”科利说。
这使阿纳柯尼感到意外,他想了一下说:“造成显著大脑损伤的可能性非常小,也许不到十分之一,可能的危险是,偶尔会出现心肌梗塞,更罕见的情况下会出现完完全全记忆消失的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