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的某个地方。他需要帮助。”
“警察,还有那些士兵,他们是来抓布鲁诺的吗?”
“是的。如果我能抢先找到他,我也许可以提供帮助。把他及时带离。”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他在伦敦的姐姐说,他很少向她说起战时他在这里度过的两年时光。只是说他很不愉快,而且他的惟一朋友是他的学校老师纽曼小姐。”
她的身体前后摇动了好几次。
“可怜的布鲁诺,”她最后说,“可怜的、受了惊吓的布鲁诺,总是被叫喊和痛苦所吓坏。”
“他为什么受了惊吓,纽曼小姐?”
“他出身在汉堡一个社会民主党人士的家庭。他的父亲是被炸死的,但他活着的时候肯定在家里说过一些关于希特勒的坏话。布鲁诺被送到魏玛郊外的一个农场主家里寄宿。那农场主是个粗人,经常酗酒。他还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一天晚上,布鲁诺一定是说了几句他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那农场主解下皮带抽了他一顿,打得很凶狠。后来又多次打过。布鲁诺经常逃出来。”
“他逃到哪里去躲藏,小姐?请说说他躲在哪里?”
“在那个谷仓里。他曾经带我去看过一次。我到农场去与那个农场主论理。在草料场远处有一个谷仓,远离房舍和其他谷仓。他在谷仓阁楼上的干草捆中挖了一个洞。他常常爬进去躲在那里,一直等到那个农场主又喝醉酒睡着。”
“那个农场具体在什么地方?”
“那个小村子叫马里奥海思。我认为它仍在那里。只有四个农场连成一组,现在全都集体化了,它处在奥伯村和下格吕斯台特村之间。走出城去爱尔福特的公路,4英里后左转进入一条土路。那里有块路标,那个农场叫缨勒农场,但现在已改名。它很可能只有一个号码。但如果该农场仍在那里,去寻找与其他房舍和谷仓相距200米的那个谷仓,在草料场的边远处。你认为你能帮助他吗?”
麦克里迪站起身来。
“如果他在那里,小姐,我将会努力。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谢谢你的帮助。”
他转向门边。
“你刚才说有三个理由使你认为我是英国人,但你只给我说了两个理由。”
“哦,是的。你穿得像一个农场工人,但说是从柏林来,柏林没有农场。所以你是一名间谍,要么是为他们工作……”她把头往窗口一扬;窗外正好又有一辆卡车隆隆响着驶过去。“或者为另一边工作。”
“我有可能是国安局的一名特工呀。”她又笑了。
“不,英国人先生,从1945年起,在苏联人来到之前我了解英国军官。你太彬彬有礼了。”
从干线公路岔过去的那条土路,如同她所说过的那样,在左边,能通往夹在7号公路与E40号高速公路之间的一大片肥沃的农田。一块小小的路牌写着:下格日斯台特。他骑车沿着土路到了1英里外的一个岔路口。道路分开了。他的左边是下格吕斯台特。他能够看见一队绿军服包围着这个村庄。他的左右两侧是未经收获的玉米田,有5英尺高。他把上身俯伏在自行车把手上,奋力朝他的右边蹬去。他绕过下格吕斯台特,见到了一条更为狭窄的土路。在这条小土路骑行了半英里后,他能够分辨出一组农房和谷仓的屋顶;这些仓房都建成了图林根地区的建筑式样:屋顶高耸、瓦片陡峭、房门高大,以让载运干草的马车进入里面的露天四方院子。这就是马里奥海恩村。
他不想去穿过这个小村子。那里可能有农场工人,马上就能发现他这个陌生人。他把自行车藏进玉米地里,爬上一处水闸以获得更好的视野。在他的右边,他看到一座孤独的谷仓,是用砖头和涂着黑色沥青的木头建造的,与其他成组的房舍隔着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