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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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思诺特上校很容易被人辨认出来,因为他没有左臂。多年前,在海湾的佐法尔山丘地区曾发生过一场几乎被人们忘却了的战争,当时英国特种部队与阿曼新兵并肩战斗,以阻止反政府武装企图推翻阿曼苏丹国并控制霍尔木兹海峡。他在与新兵一起巡逻时失去了左臂。富有同情心的军方同意他留在部队里,现在他是蒂沃斯军官食堂的军需官。每天早晨,他沿着那条路跑5英里然后返回。他那穿着带有帽罩和蓝色滚边的白色运动服、左臂的空袖子管整齐地钉在左侧衣服上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他。库琴科少校已经是第二次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
第二天的军事演习顺利地结束了,最后两国的所有军官一致认为演习裁判员的评分是公正合理的。他们把技术优胜奖颁给了绿军,因为绿军最后把蓝军从蛙山上的阵地逐了出去,并打退了对福克斯考弗特的反攻。第三顿晚餐气氛热烈,宾主频频举杯祝酒,后来由苏军作战部那位年轻的上尉演唱的一曲《卡林卡》获得了全场掌声。俄罗斯军官团定于第二天上午早饭后9点钟在大厅里集合,然后坐大客车赴伦敦希斯罗机场。大客车将从伦敦开过来,车上有两名使馆工作人员,为的是送他们到机场和办理登机手续。在演唱(卡林卡)期间,没人注意到阿巴思诺特那个没上锁的房间进去了一个人。那人在1分钟后又像进去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后来从洗手间方向回来,重新加入到酒吧内的大伙儿之中。
第二天上午6点差10分,一个穿着带有帽罩和蓝色滚边的白色运动服、左侧的空袖管钉在侧面的身影,踏下食堂门前的台阶,转向了大门方向。在200码开外另一栋建筑的楼上窗户边,一名监视者透过窗玻璃发现了这个身影。他作了记录,但没采取行动。
在大门边,当那个身影弯腰钻过拦路木杆时,警卫队的那名下士从警卫室出来举手敬了一个军礼。跑步者因为没戴帽子无法还礼,但还是扬起一只手表示敬礼,然后转向通常的方向,向着蒂沃斯跑了过去。
6点10分,那下士抬起头来,盯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他的中士。
“我刚才看到阿巴思诺特上校出去了。”他说。
“那又怎么样?”中士问。
“两次了。”下士说。中士已经累了,再过20分钟他们都可以下岗了。早饭已在等待着他们。他耸耸肩。
“肯定是忘了某一件东西。”他说。以后,在纪律检查意见听取会上,他将后悔说出这种话来。
库琴科少校钻进半英里外的路边几颗树下,脱下偷来的那件白色运动衣,把它藏进了树林底下。当他回到路面上时,他已经是穿着一条灰色法兰绒休闲裤,衬衣和领带外面套着一件花呢西服。惟有他那双阿迪达斯跑鞋与他的那番装束不相协调。他怀疑,但不能确信在他身后的1英里处是否跑动着愠怒的阿巴思诺特上校。上校刚才浪费了10分钟时间,到处寻找他惯常所穿的那件运动服,后来认为肯定是勤务兵拿去洗涤还没送回来。于是他穿上了那件备用运动服,他没有注意到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一件衬衣、领带、西装、休闲裤和一双运动鞋。
库琴科可以轻松地跑在英国上校的前头,直至阿巴思诺特返身跑回去,但他身后开来了一辆轿车,这省去了他的跑步麻烦。他挥挥手,汽车停了下来。库琴科靠向旅客座车窗边。
“对不起,”他说,“我的汽车抛锚了,在这里后面。我想是不是能请北蒂沃斯一家汽车修理厂的技工去帮助修理?”
“现在时间早了一点,”轿车司机说,“可我能把你带到那里去。上来吧。”
那位英国伞兵少校肯定会对库琴科突然间精通英语而感到惊诧。但仍带有一些外国口音。
“你不是本地人吧?”司机没话找话。库琴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