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踩在了地面。

    但是周围全都是密密的灌木，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她太过瘦小了，灌木都长到她的胸口那么高。

    阿金俯身趴下，用脚撑着地面，一边试探下山的路，一边用手紧紧抱住灌木最粗的根，以防自己滑落。

    就这样，她穿越灌木的狭小缝隙，一步步下山。

    不时探出头看看山顶，以确定自己没有偏离方向。

    转过一个大石块，伴随着一阵臭味，阿金转头，一只大块头的黑色野猪撞进她的视野。

    就在几块灌木丛那边。

    那只野猪看见她立刻定在原地，大耳朵盖着的猪头和眯缝却闪光的眼睛仿佛就在她的脸前面，阿金的呼吸好像暂停了，心跳的鼓点一下下重击着她的胸口，阿金大气都不敢出，动也不敢动。

    对视了大概十多秒，那头野猪突然掉过身子，迅速穿过密密灌木中的窄缝绝尘而去，阿金都没来得及看清它的背影，那头野猪就消失了。

    仿佛它听到了阿金听不到的一声号角似的。

    终于，经过那段既短且长的攀爬道路之后，阿金看到了家里熟悉的屋顶。

    她蹑手蹑脚踩上屋顶，院子里静悄悄。

    从房顶看向院子的角度使她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感觉，家像熟悉的陌生人似的，甚至使她升起一丝羞怯。

    生怕被听到，阿金在房顶走的像一只猫。

    首到屋檐边缘，她找到立在那里的梯子。

    她的脚几乎够不到下一级梯子，只能又小心又奋力地去够。

    院子里静悄悄，好像在为她的谨慎作陪。

    终于她的脚踩到了地面。

    阿金猫着腰躲到父亲的窗台下，那儿有一大块玻璃，她知道他们就在里面，因为她己经隐约听到了人的谈话声，非常隐约。

    她露出一只眼睛，慢慢向房间里面窥察。

    院子里鸦雀无声。

    ……那时阿金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