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谁是最可爱的人》
体裁:通讯特写
作者:魏巍
原发刊物:《人民日报》
发表时间:1951年4月11日
1951年4月11日,《人民日报》在第一版的头条位置,发表了一篇3500字左右的“通讯特写”性质的文章。毛泽东阅后批示:“印发全军。”朱德读后连声称赞:“写得好!很好!”1953年9月23日,周恩来在第二次文代会上讲话时,竟推开了讲稿,对着话筒大声说:“在座的谁是魏巍同志,今天来了没有?请站起来,我要认识一下这位朋友(这时,全场都望着从座位上站立起来的魏巍,热烈鼓掌),我感谢你为我们子弟兵取了个‘最可爱的人’这样一个称号。”在接下来的书面讲话里,周恩来赞扬它“感动了千百万读者,鼓舞了前方的战士”。从此,《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作品便家喻户晓,流传中外。它顺理成章地被选入全国中学语文课本,在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成为无数中学生口诵心许的必读文章;1951年出版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则先后印刷22次,发行达数十万册。
那么,一篇短短的通讯报道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响?为什么会获得如此隆盛的赞誉呢?
从艺术形式来看,《谁是最可爱的人》其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语言是平实的,属于中规中矩的新闻语体;既没有非常个性化的修辞技巧,也没有灵活多样的叙述方式。无论是《谁是最可爱的人》,还是收入同名散文集中的其他16篇文章,最常用到的表现手段无非是设问、排比、议论和抒情。尤其是设问,乃是《谁是最可爱的人》用得最多也最成功的修辞手段,竟然用了12次;不仅用之于作者的叙述语言中,也用之于人物的话语中。这种充满抒情性的设问修辞,既有助于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拉近他们与作品的距离,也有利于强化抒情的感染力和议论的说服力。从叙述方式来看,魏巍的特写呈现出模式化的特点,那就是,首先用设问或其他方式显示“观点”,然后用一个个由“故事”构成的事实来证明它,最后,再用抒情和议论相结合的方式来彰显作品所要表达的主题。
《谁是最可爱的人》之所以成为一个时代最具影响力的文本,首先是因为它在内容上显示出很强的“时效性”,极大地满足了当时迫切的现实需求。按照20世纪50年代流行的文学价值观,文学作品的价值,首先决定于它的社会价值,决定于它在反映社会生活方面所起到的作用。丁玲在《读魏巍的朝鲜通讯》(《文艺报》第四卷第三期,1951年5月25日)中,高度评价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和《冬天和春天》,针对“有人以为虽然写得好,不过只能说是通讯,算不得文学作品”的质疑,丁玲的回答是:“今天我们文学的价值,是看它是否反映了在毛主席领导下的我们国家的时代面影。是否完美地、出色地表现了我们国家中新生的人,最可爱的人为祖国所做的伟大事业。因此我们以为魏巍这两篇短文不只是通讯,而是文学,是最好的文学作品。”在这里,文学价值的大小,完全决定于作品的内容,尤其看它是否表现了当下的“伟大事业”。魏巍的通讯特写无疑完美地、出色地表现了“新生的人”,他的“出色”之处就在于他对于“最可爱的人”这一话语的创造性的构筑和表达。“最”是一个表示高级形态的副词,“可爱”是一个表达内心由衷的喜爱和喜悦的形容词,一般用来指涉孩子和女性等秀美的人或事物。魏巍将这两个词创造性合成为一个短语,用以表达对孔武有力的军人的情感——这种别具新意的“陌生化”修辞,不仅有助于人们对“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产生强烈的热爱之情,而且有助于一种“全民的道德标准”的最终形成。所以,吉悌才在《战斗热情最可贵——漫谈魏巍同志抗美援朝时期的散文》(《解放军文艺》1960年第8期)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