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社会的战斗
,留给大鹿吃。”仁王说得非常认真,羞得大鹿直搔头。
“日吉,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我的恩情?我没做甚么值得报恩的事呀!”
“不,和尚都告诉我了。我能留在寺院多亏你,日吉。”
“干嘛这么客气呢!”
“如果在清洲镇哪个孩子欺负你,你来告诉我,别的我干不了,但我可以替你惩治他,让我以此报答你的恩情吧。”
“大鹿,你不必担心。”日吉踮起脚尖拍拍大鹿的肩膀。“我不会让人欺负得张皇失措的。我要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人们的赞赏。舍己为人定能得到赏识,这是长老的教诲。所以,大鹿,如果你还想着我的话,就一定把装金佛的箱子保护好,别忘了,敲钟时要充满生机,朝气蓬勃。”
“嗯,不会忘的。”
“钟敲得越响亮,越证明光明寺有大力士。为甚么需要大力士呢?大力士是金佛的保镖,说明灵验的金佛不在正殿,有专人守护。这样,寺院才会日益昌盛,供奉物品源源不断。”
“知道了,一定照你说的办。我也向心中的神佛发誓。”
当他们三人依依不舍地告别时,无言铁匠默默地站在风中等待着。
三人的话别一定使曾在武士家体验过仆人生活的清忠感到心酸,他十分理解走向社会的凄苦。
三人的谈话一结束,清忠便催日吉上路。
“走吧!日吉!”
清忠不无感慨地抚摸着日吉的头。
“你还小呢!”
九岁的日吉,身高才到无言铁匠的腰部。
日吉奉职后,确实表现不凡。
最初发誓干三个人的活,实际上在主人和同行的眼里肯定顶四、五个人的工作量。
“有人吗?”
那怕是寒风刺骨的清晨,只要主人、太太招呼一声,踏着霜雪、应声而出的肯定是日吉。
“大家都睡了吗?”
“是,我马上巡视一下就睡。”
这样回答的也肯定是日吉。
然而,人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人的一生,努力奋争固然重要,但还有意想不到的厄运。
起初日吉负责搅拌染缸,运送印染完毕的纺织品,而且在漂白场、晒场上像小家鼠般地勤奋,干活利落泼辣。但,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在等待着日吉。
日吉的眼睛辨别不出蓝色的浓淡、深浅,据说是先天的。用现在的话说是色盲。
协助印染时,印得花搭搭,不但毫无察觉,而且自以为得意地晒上。蓝色、深红色都与样品相差甚远。
由于他干活效率高,转眼之间造成的浪费也高于他人三倍。
主人次兵卫大发雷霆,责怪日吉说:“你是怎么搞的?像你这样的蠢货,只配回村挑粪!”
“染坊不是污染白布的地方。”
由于日吉发奋干高于他人三倍的活儿,所以现在日吉的颓丧,更令人感到凄惨。
他凝视着主人,泪如泉涌,以至忘记陪礼道歉。
日吉干了一年半就被主人以不适合作印染的活儿为由解雇。在这期间主人似乎觉得日吉是成心跟他过不去,事后才知道日吉是天生的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