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妻草
加不放心了。藤吉郎经常向信长写报告来,但一个多月没有给新婚妻子写过信……
“你要忍耐一些,不要生气。所谓夫妻开始阶段很重要,你如果不拿出点厉害劲,他就会到处打野食吃,变坏的。”
“甚么是打野食吃?”
“就是找女人,如果成为大名,就会要五个、十个女人,这是男人的本性。因此我说你不要太大意。”
要说亲切,浓姬真可谓是亲切得无微不至。宁宁被她这么一挑拨,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不知甚么时候信长来到那里。
“阿浓!不要胡说八道!有你这样火上加油的人吗?”
因为信长是悄悄进来的,宁宁感到有些惊慌失措。
“那么我去写封信,请您多关照……”
宁宁说完之后,向信长鞠了一躬,赶忙转身走了出来。
(如果他一个多月一点都不想我的话,确实奇怪,令人怀疑。)
刚结婚不久,他就出征了。出征之前,每天不知道讲多少甜言蜜语。甚么三天不见就得消瘦,如果分别一个月就得想死等等,简直如同被宁宁吸附住了似的。
(就这么一个月时间,他就全忘了不成!)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烦躁不安。他是否从敌方找来漂亮女子,得意洋洋呢?在她回到桐畠自己家中之前,这种烦躁不安渐渐地转化为嫉妒。
尽管如此,宁宁对信长和浓姬把藤吉郎称作秃耗子却感到难以忍受。
藤吉郎的确不是美男子。宁宁过去也曾直言不讳地说藤吉郎相貌长得滑稽可笑。不过现在宁宁认为藤吉郎是个既风趣又注重实际的男子汉。
首先,藤吉郎的脸型虽然长得滑稽,但富于表情,而且不难看,并不招人讨厌,有一张能说善道的嘴,特别是在他高兴的时候。
不,他那张能说善道的嘴也许会讨别的女人的喜欢……她怀着烦躁情绪走出房门,门口拴马桩上拴着两匹漂亮的高头大马。
(怎么?是不是有人来了?)
宁宁不由地停住脚步,这时突然从马厩里跑出一个人来。
“啊!您是藤吉郎……”
“嘘——,我带来一位贵客,快过来!”
“贵客?在哪里?”
“在家中客厅里。你到这边来一下好吗?”
“您说这边,那不是马厩吗?”
“马厩也行,过来一下,好久不见了……”
藤吉郎说着便靠近宁宁身旁,用力强拉宁宁的胳膊。
宁宁已经不是姑娘了。她知道藤吉郎要干甚么……
她既高兴又放心了。
(他仍然是独自一个人在那里了……)
于是,在这大白天……羞耻给她带来智慧,她蓦地抬起头,对准藤吉郎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你……干甚么?!”
“让您知道点羞耻,把尊贵的客人放在家中不管,跑到这里来!就这样您还想成为将军?!”
藤吉郎捂着脸,眨着眼睛,现出世界上最令人满意、最天真的丈夫的安心、得意神态。
“秃耗子!”
“甚么?你说甚么?”
“我说您是个秃耗子!”
“甚么?你也对我说这种伤心的话?”
“这还用说吗?藤吉郎先生!一个人的思想品德作风都表露在面部。不是才能的高低优劣,而是品德作风的高尚与卑劣完全表露在面部。因此您才被叫作秃耗子……没有委屈您吧?”
“嗯……”
“怎么?在墨俣修建了一个小城堡,有甚么值得自豪的?您仔细瞧瞧,我宁宁的容貌不是用一个三万石、五万石的小大名的夫人名义就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