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为何唤这个她祖母，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人怔住了，她迟疑的回头，提着灯的手不停地颤抖，想说话却只会呜呜啊啊。

    “姑娘，小声，这里不止我们。”

    老婆婆斯软无力，慢慢地说着。

    “这里是平遥村，平州最荒蛮贫穷的村。

    这儿便是寄死窑。

    老妇人今年六十有一。”

    许是吃了月华的吃食，老婆婆放下戒备，回忆着往事，那江儿潸然泪下。

    月华听后如雷轰顶，天下竟有黑发人送白发人的恶行。

    看着眼前的白骨，她叹气，这些白骨都是他们的先辈啊。

    “为了不让我来这儿，她爹被乱棍打死，她拼命地反抗圣人，圣人生气，把她变得衰老，她从此不会说话，江儿她才十五岁啊。”

    老婆婆泪流满面，眼睛肿胀，眼泪己是血泪。

    这样的痛苦她早己流干了眼泪。

    忽然，江儿拉着月华向后躲起来，示意她不要出声。

    又是一个老人，虽是粗布加身，可也是新的，他被儿子背着，认真的看向山上的洞，寻找自己的归宿。

    过了一会，儿子下山，回头看着父亲，环视了大山，叹口气，仿佛在为自己选墓碑。

    “此地不宜久留，圣人只允许亲人探望，外人进来，他会大发雷霆。”

    “江儿，带着姑娘离开，小心天黑。”

    夕阳把山林照的熠熠发光，却照不到山洞里。

    临走时，江儿提着灯，轻声嘱咐她早早离开这儿。

    她疲惫的踏进草屋，祝蘅也跟着回来。

    这一天，她听到喃喃呜咽，闻到腐烂腥臭，看到了黑发人亲自送白发人。

    只是一个小小的平遥村竟有如此腌臜事。

    她的思绪乱飞，丝毫不知眼泪己经打湿了她的衣袖。

    她哭的平静，内心犹如千刀万剐。

    祝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