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在主持“自由人局”的那帮狂妄冒险家的支持下,加上北方那种近乎宗教狂热的炽烈仇恨的怂恿,现在发现自己突然青云直上身居要职了。他们在那里理所当然地指望着像个小情报机构那样行事。就像一群猴子或小孩被无拘无束地放进一堆珠宝之中,这些珠宝的价值,他们当然无法理解,于是便在那里放肆起来——不是恣意破坏取乐,便是无法取闹。
那些黑人,包抱智力最低下的在内,也有值得赞扬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中间只有极少数人接受恶意的指使,而且这极少数人甚至在奴隶制时代通常也是些“难以驯服的黑鬼”。而他们作为一个阶级来说,都是思想止很幼稚,容易受人摆布,并且长久以来养成了接受命令的习惯。过去是他们的白人主子命令他们,现在他们有了一批新的主子。即“自由人局”的提包党,他们的命令是:“你们其实跟任何白人都一样,因此就可以像他们那样行事。只要你们哪一天能够为共和党人投票,你们就可以得到白人的财产,实际上现在他们的财产已等于是你们的了。只要能拿到手,就尽管拿吧!”
黑人们被这些鬼话搞得头晕脑胀,自由成了一顿永远吃不完的野餐,每个星期,天天都有的野宴,一场闲荡、盗窃和傲慢无礼的狂欢。农村里的黑人拥进了城市,使得农业地区没有劳动力种庄稼。亚特兰大到处都挤满了农村来的黑人,而且还在大批大批地陆续拥来。由于受了这种新学说的教育,他们都是些又懒又危险的分子。他们拥挤在肮脏的小木屋里,相互传染着天花、伤寒和肺病。在奴隶制时代,他们习惯于生病时受到女主人的照顾,可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看护自己和其他的病人了。过去他们依赖主子们来照料他们的老人和婴儿,而现在他们对那些无依无靠的人却没有一点点责任感。“自由人局”对政治上的事兴趣太大了,他们已顾不上提供像农场主过去提供的那种照顾。
没人管的黑人孩子们像丧家之犬在城里到处乱跑,直到好心肠的白人将他们领回自己厨房去养活为止。被儿女抛弃了农村老年黑人,在这喧哗的城市里感到惊慌失措,坐在路边向过往的妇女哭着哀求:“太太,请您给我在费耶特维尔的老主人写封信,告诉他我在这里。他会来带我这老黑奴回家的。天哪,这种自由我可受够了!”
黑人源源不断地拥来,其数目之大把“自由人局”吓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只好尽为设法将他们送回原来的主人那里去。他们告诉那些黑人,如果回去,可以算自由工人,受书面合同的保护,按天计算工资,这些老黑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农场,给那些如今已贫穷不堪的农场主加重了负担,但后者又不忍心赶他们出去。不过年轻的黑人还是留在亚特兰大。他们不愿意到任何地方去干任何一种工作。肚子吃得饱饱的,干吗还要工作呢?
黑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喝威士忌了,而且想喝多少有多少。在奴隶制时代,除圣诞节外,他们从来也尝不到它,只有到了圣诞节,每个黑人在领取礼物时可以尝到那么“一丁点儿。”如今他们不仅有“自由人局”的鼓动家们和提包党人在怂恿,而且还有威士忌的刺激,因此严重的违法行为就不可避免了。在他们的威胁下,生命财产得不到保障,不受法律保护的白人感到十分惊慌。待上的行人常常遭到喝得烂醉的黑人的侮辱,房屋和仓库往往半夜被人纵火烧掉,牛马和鸡鸭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偷走,各式各样的犯罪层出不穷,但罪犯却很少和缉拿归案的。
但是这些卑鄙的行为和威胁与白人妇女所遇到的危险相比,又算不了什么了。许多妇女由于战争失去了男人的保护,独自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区和偏僻的街上。正是大量的凌辱妇女的暴行以及人们对妻儿安全经常的提心吊胆,逼得南方的男人憋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愤怒,于是一夜之间冒出了三K党。北方的报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