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釜沉舟
陈友情的魂魄好像还留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他呆呆的伫立在烂尾楼中,回味着刚才的经历。
“老赵?”他拿着纸条突然想起这个始作俑者来,但是喊了一圈没见到半个人影。
最后,他把纸揉成一团扔了,像离开某个不干净的地方似的,拍拍身上的尘土和晦气,走了。
第二天,陈友情去学校给陈枫办理了休学手续。他想送他回家,但是被拒绝了,只好独自坐班车回到住处。
当晚,躺在床上的陈友情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发誓明天一早要出去找工作,再苦再累都不怕,只要能赚钱就行。工资最好是日结,每天可以见到现钱,他要买一个只进不出的存钱箱,把每天的工资都存进去,一个月只给自已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第二天,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太阳光刺醒他时已经快十点钟了,他迷迷糊糊的起床,简单弄了点早饭,边吃边坐到电脑面前,准备上网查一查通城招聘信息,可是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棋牌类的游戏软件,一玩就到下午两点,咕噜噜的肚子抗议他是时侯离开电脑桌了。
去陈枫学校前从父母那里要来的路费还剩不少,所以中午可以点个外卖,他启动手机,快速点完外卖后再关机。吃完以后感觉很困,歪进沙发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惊讶的发现脏衣服堆成山了,一鼓作气洗衣服顺带打扫卫生间,就这样辛苦劳作了俩小时,又开始琢磨晚上吃啥,晚餐过后终于决定干正事时发现交友软件闪个不停,这一聊又到深夜。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他躺进被窝,懊恼的闭上眼睛,快速的规划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又有了仿佛成功一半般的喜悦和信心,再次踌躇记志起来,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除了倒垃圾外,他没有下过楼,是钱花光了才逼的他该想折了。然而,这一次,命运选择了先出手。
开机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是他姐姐打来的。
“咱妈走了。”电话接通后,姐姐直截了当的说,声音冷的像一把刀子,“凌晨三点二十六,肺癌。”
他们的母亲半个月前查出肺癌晚期,病情急剧恶化,殃及咽喉,嗓子肿的跟高尔夫球那么大,吞咽、说话都会引起巨大的痛苦,已无力回天。医院给开了一堆止痛药让接回家去。
“先前嗓子疼的说不出话来,可临走时却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一阵沉默,姐姐哭腔明显,咬牙切齿的说:“到底是咱妈死了还是你死了怎么就联系上你啊可倒是!”
挂断电话后,陈友情呆立在原地片刻,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上衣裤子穿好后发现没干透,重新在衣柜里找了一套。翻了半天抽屉没找见袜子,才发现这层是装内裤的。终于穿戴整齐,出门前跑进厨房查看了下天然气阀门,拿上手机和钥匙,离开了家。
不一会返回来又检查了下阀门是否拧紧……不一会又返回来检查门窗是否关严并在此检查了厨房,才彻底放心的离开。
还没进村,陈友情便在班车上看到了白色灵棚的顶子和充气的黑色拱门。一路上他都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直到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充记回忆的老家,一步一步走向已经天人永隔的母亲的遗L前,他才明白文人描述眼泪说成断线的珍珠一点都不夸张。
陈友情拐进胡通,灵棚搭在家门口,吊唁的亲朋把胡通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们哭的哭,笑的笑,吵的吵,闹的闹。有人说说笑笑的来,一进灵棚立马变脸痛哭,哭完被搀起来继续讲乐子。不过这种人多是年长者,白事参加的多了,就跟赶集一样,生死也就那么回事。
最为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陈友情出现在灵堂前,胡通里瞬间安静下来,那效果不比看到陈家老太坐起来差。大伙大气都不敢喘,可是逮着了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