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秃头心理医生
一小块蛙肉咬下来,它叼着它的战利品便急急忙忙往自已的老巢飞去,你只要看着那一片白,它像一首诗在空中轻舞飞扬,一路出卖黄蜂的行迹,协助你准确无误找到黄蜂的窝。
接下来就是烧马蜂窝了,蜂蛹有多少美味就意味着有多少危险,我早年的印记中,唯一一次与二哥的美好回忆是和他一起烧马蜂窝,我们用一把稻草塞进洞口,然后在洞口堆起许多干杉树叶,点上火,我二哥趴在洞口吹啊吹,屁股一撅一撅的正吹得起劲,哪曾想大只大只的黄蜂从旁边另一个洞倾巢而出,倾刻间黄色雨点把他团团围住,“快跑!”
二哥朝我喊道,我本能甩掉怀里的干树叶落荒而逃,二哥显然被蛰了多处,嘴里哇哇叫着连滚带爬往下跑,林间松动的小石头也跟随我们纷纷滚落。等我们跑出林子来到田埂上,二哥的脸已经隆起好几个大包,要命的是,他的嘴唇肿得老高,像两根熟透的大香肠胡乱地躺在鼻子下面,二哥赶忙抓起一把黄泥巴糊在蜂蛰的地方,不过这灵丹妙药显然不顶用,他的脸更大更红了,一边眼睑肿得根本无法看到眼珠子。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我丧心病狂地笑起来,二哥气得发昏,他呼哧呼哧跑过来想打我,不想一脚踩空,摔到水田里弄得一身是泥。
那是属于我们仅有的快乐吧,等我长大以后,二哥总是说
,父母只爱我一个人。
我希望当我遇到危险,二哥能再一次朝我喊快跑。
更远一点,落在更远一点的事物,露出的是沙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