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爸就是被你哭没的！”</p>

    “早知道是个丫头片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来！”</p>

    察觉到病房里其他人不满的目光，柳霜凝到底要面子，敷衍地拦了两句：</p>

    “妈，你别对着孩子说这些。”</p>

    我冷冷看着柳霜凝，可她的视线根本没有从手机上离开过。</p>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好好养育孩子？</p>

    却偏偏老公眼盲心瞎，只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柳霜凝，恨不得赔上一切弥补她！</p>

    柳母冷哼一声，到底不在大声吵闹，她嘟囔着：</p>

    “孩子我带回乡下养，霜凝，你得趁年轻，赶紧抓紧机会再找一个！”</p>

    “最好钓个有钱的，这样我后半辈子才有指望……”</p>

    眼见着柳母越说越离谱，柳霜凝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视线下意识地朝顾西洲看过来。</p>

    她眼眶微微一红，意兴阑珊地回答道：</p>

    “妈，我当初……嫁不到想嫁的人，以后嫁谁都一样了。”</p>

    顾西洲垂着头，目光落在包被里的孩子身上，看似平静。</p>

    可只有我看出来了他的失落和孤寂。</p>

    他抱着孩子，已经没有了哄的心思，手指已经把床单抓得发皱。</p>

    柳霜凝说的那些话，全被他听进了心里去。</p>

    而我的女儿会被带去乡下，会背负克父的名声，他半点反应都没有。</p>

    反而因柳霜凝的话失神。</p>

    我盯着他微微发白的脸，眼神凝聚在他脸上，试探着问他：</p>

    “老公，柳家那孩子，挺可怜的。”</p>

    我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顾西洲，想从他的眼中看到恻隐、不舍，或者半分愧疚。</p>

    可是，都没有。</p>

    顾西洲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寒凉，他抿了抿唇，轻声道：</p>

    “她生来命不好，怪不得谁。”</p>

    我诧异地盯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他一样。</p>

    可我发现，我第一次认不清楚他了。</p>

    又好像，今天我才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了他。</p>

    眼前的顾西洲冷漠、薄凉，轻飘飘地就把命不好这句话砸在了女儿身上，同时也重重地砸在了我心上。</p>

    不知名的情绪漫上心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p>

    病房里沉闷的气氛压抑得我心口发慌，我哑然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浮起的泪光。</p>

    顾西洲的视线突然落在我身上，他冷眼凝视着我：</p>

    “乔妍，你这一早上都怪怪的。”</p>

    “你什么时候这样关心别人的事了？”</p>

    我喘息了一下，呼出胸口的郁气，朝他笑笑：</p>

    “只是看到女儿，有点于心不忍罢了。”</p>

    顾西洲的眉头又紧紧皱起，他疑惑了一瞬，眼中露出几分讥讽，嗤笑道：</p>

    “呵，那你还真是同情心泛滥。”</p>

    “乔妍，你有惦记别人孩子的功夫，多关注关注自己的女儿吧！”</p>

    护士通知抱新生儿去洗澡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不为所动的柳霜凝身上。</p>

    “霜凝，你女儿不抱去洗澡吗？”</p>

    柳霜凝扫了一眼包被里的忆凝，正要说点什么，柳母赶紧说道：</p>

    “不洗，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