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无懈可击，话就此结束。那么我何苦特意问这个呢？何苦把这个放在心上呢？

    然而我脑袋里还是有什么挥之不去。哪怕她就这花露水向我交待一句也好。到家走进自己房间，独自解开绸带，剥下包装纸，打开盒，其它全部扔进纸篓，只把瓶装进卫生间化妆品抽屉---有如此时间，应该可以向我说一句quot;今天单位一个女孩送我这个了呢quot;，然而她没说。也许以为不值得特意说。但即使真是这样，这东西现在也还是被上了quot;秘密quot;这层薄薄的外衣，使我不能释然。

    我久久地茫然对着天花板。我努力去想别的，但想什么脑袋都运转不灵。我想起拉连衣裙拉链时久美于那光滑白皙的背和耳后的清香。很想吸支烟---好久没吸了---很想叼支烟给烟头点火狠狠往肺里吸上一口。我想那样心情会多少沉静下来。但没香烟。无奈，拿一粒柠檬糖含着。

    9点50分，电话铃响了。估计是间宫中尉。我家住的地方相当难找。来过几次的人都有时迷路。却不是间宫中尉。从听筒传来的，是上次那个打来莫名其妙电话的谜一样的女郎。

    quot;你好，好久没联系了。quot;女郎说，quot;如何？上次可舒服？多少有点感觉吧？干吗没完就放下电话啊？正当要登峰造极的时候。quot;

    一瞬间我错以为她说的是那次梦见加纳克里他遗精的事。那当然不可能。她指的是上次煮意大利面条时那个电话。

    quot;喂，抱歉，现在忙着。quot;我说，quot;10分钟后有客人来，不少准备要做。quot;

    quot;就失业期间而言，每天还真够忙的。quot;她以挪揄的语气道。和上次一样，音质悄然一变。quot;煮意式面条，等客人。别担心，10分钟足够。两人就聊10分钟。客人到时挂断不就是了？quot;

    我想默默放下电话。但未能那样。妻的香水搞得我有点心神不定，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谁都好。

    quot;我不知道你是谁，quot;我拿起电话机旁铅笔，夹在指间来回旋转，quot;难道我真的知道你？quot;

    quot;那还用说！我知道你，你知道我，这种事怎么好说谎呢！我也没闲工夫给素不相识的人打电话嘛！你记忆里肯定有个死角什么的。quot;

    quot;我不明白，就是说……quot;

    quot;好了好了，quot;女郎一下子打断我的话，quot;别这个那个没完啦。我知道你，你知道我。最重要的是---跟你说，是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待你，你却什么都不用做。你不觉得这很妙？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责任都不用负，我提供一切，一切哟！如何，不觉得这相当够意思？别想得那么严重，大脑空空即可。就像在春天温暖的午后骨碌一声躺在软乎乎的泥沼里一样。quot;

    我默然。

    quot;像睡觉，像做梦，像倒在暖融融的泥沼中……太太忘到一边去！失业呀将来呀也忘掉九霄云外去！全都忘得干干净净！我们都是从暖融融的泥沼里来的，早晚还要回到暖融融的泥沼里去。一句话---嗳，冈田，可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跟太太做爱的？说不定是相当往前的事了吧？对了，两星期前？quot;

    quot;对不起，客人就要到了。quot;我说。

    quot;唔，实际还要往前。听声音感觉得出。喂，三个星期以前对吧？quot;

    我没作声。

    quot;啊，那也就罢了。quot;她说。声音听起来就像用小扫帚牵车清扫百叶窗上的灰尘。quot;那终归属于你和你太太之间的问题。而我可是你需要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