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对这样的回答他作何感想。也不晚他问的目的究竟何在。

    quot;这里有文件必须送交司令部。说着，他把手放在马鞍一个袋子上。万一无法送到，必须坚决处理掉。烧理都行，千万不可落入敌手，千万千万！这是头等优先事项，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quot;

    quot;明白了。我说。

    quot;山本定定注视我的眼睛。如果情况不妙，首先朝我开枪！毫不犹豫地！他说，自己能开就自己开。但我手臂负伤，情况可能不允许我顺利自绝。那时就要开枪打我，务必打死！

    quot;我默默点头。quot;

    quot;日落前到达渡河地点时，证明我路上的疑惧不是没有根据的。外蒙军已在那里布置了小股部队。我和山本登上稍高些的沙丘，交替用望远镜窥望。对方人数并不多，八个。但以国境巡逻队来说装备却相当可观。带轻机枪的一个人，稍高些的地方架一挺重机枪，旁边堆着沙袋。机关枪无疑是封锁河面的。看来他们在此安营扎寨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渡往对岸。他们在河边支起帐篷，打桩拴了十多匹马。估计不抓获我们他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quot;渡河地点此外没有了么？我试着问。

    山本眼睛离开望远镜，看着我摇头道：有是有，但有些过远。从这里骑马要两整天，而我们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冒险也只能从这里过。

    quot;就是说夜间偷渡了？

    quot;是的，别无他法。马留在这里。只要干掉哨兵就行，其他人恐怕睡得死死的。一般声响都全被水流声吞没，不必担心。哨兵我来干。干之前没什么可做，趁现在好好睡觉休整。

    quot;我们渡河作战时间定在后半夜3点。本田伍长把马背上的东西全部卸下，领去远处放了。剩下的粮食弹药挖深坑埋了。我们身上只带一天用的粮食、枪和少量弹药。万一同火力占绝对优势的外蒙军交火，弹药再多也绝对不可能获胜。接下来我们准备在渡河时间到来前睡上一觉。因为如果渡河成功，往下一段时间很难有睡觉机会，要睡只有现在睡。安排本田伍长放第一班哨，再由洪野军曹换班。

    quot;在帐篷里一倒，山本马上睡了过去。大概此前他基本没睡过。他把装有重要文件的皮包放在了枕旁。一会儿洪野也睡了。我们都累了。但我由于紧张，久久没能入睡。困得要死，偏偏睡不成。想到杀死外蒙军哨兵以及重机枪朝渡河的我们喷吐火舌的情景，神经愈发兴奋起来。手心汗湿淋淋的，太阳穴一剜一剜作痛。我已经没了信心，不知自己能否在危急关头做出无愧于军官的行动。我爬出帐篷，走到站岗的本田伍长那里，挨他坐下。

    quot;本田，我们有可能死在这里。我说。

    quot;是啊。本田回答。

    quot;我们沉默片刻。但我对他那声是啊所含有的什么有点不悦。里边带有某种犹疑意味。我不是直感好的人，但也听得出他有所隐瞒而含糊其词。我叮问他有什么只管说出，再不说怕没机会了，肚子里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quot;本田双唇紧闭，手指摸弄了一阵子脚旁的沙地。看得出他内心有什么相持不下。少尉，稍顷他开口道，他紧紧盯视我的脸，我们四人当中，您活得最久，将死在日本，要比您自己预想的活得长久得多。

    这回轮到我紧紧盯视他的脸了。

    quot;您大概纳闷我何以知道吧？这我自己也解释不了。只是知道就是。

    哪就是所谓灵感什么的？

    quot;或许。但灵感这个说法不符合自己的心情。没有那么神乎其神。刚才也说来着，只是知道、如此罢了。

    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