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得以传来。但那实在是一时性的,迟早都要关上。哪怕关上一扇,我就再也听不到响声。quot;水里有柠檬片,喝吧!quot;她说,quot;喝了脑袋会清爽些。
quot;我勉强喝了一半,把林还给她。凉水通过喉咙,缓缓滑过我的全身。旋即剧烈的呕吐感朝我袭来。胃中开始腐烂的乱麻分解开来,步步为营地直朝嗓眼进攻。我闭目合眼,勉强挺了过去。而一闭眼,手拎衬衫裙子上电车的久美子便浮上眼帘。也许吐出好些,我想。但没吐。几次深呼吸时间里,呕感渐渐减弱消失。
quot;不要紧?quot;签原May问。
quot;不要紧。quot;我说。
quot;电话打了。我说我是她亲戚,合适吧?quot;
quot;那人,是你太太吧?quot;
quot;是。quot;
quot;说是昨天也没上班,quot;笠原May说,quot;跟单位也没打招呼,反正就是没去。单位的人也正伤脑筋呢,说她原本不是那类人。quot;
quot;是的,不是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不上班那类人。quot;
quot;昨天不见的?quot;
我点头。
quot;可怜啊,拧发条鸟!quot;笠原May说,而且真像觉得我很可怜似的。她伸手放在我额头,quot;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quot;
quot;眼下什么也没有,我想。quot;我说,quot;总之谢谢了。quot;
quot;暧,再问问可好?还是最好不问?quot;
quot;问无所谓,能不能回答是另一回事。quot;
quot;太太是跟男人一起出走的?quot;
quot;不晓得,quot;我说,quot;不过或许是那样的,那种可能性我想是有的。quot;
quot;可你们不是一起生活的吗?一直。一起生活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晓得呢。quot;的确如此,我想。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晓得呢?
quot;可怜啊,拧发条鸟!quot;她重复道,quot;要是我能告诉你什么就好了,遗憾的是我一窍不
通,不明白婚姻是怎么个玩艺儿。quot;
我从椅上立起,竟费了好大劲儿才立起。
quot;实在谢谢了,帮了大忙。差不多该回去了。quot;我说,quot;家那边可能有什么消息--说不定有人打电话来。quot;
quot;到家马上淋浴。首先淋浴,明白?再换件好看的衣服,然后刮刮胡子。quot;quot;胡子?quot;我用手摸摸下巴。果然忘
了刮须。从早上到现在我还一次也没想到什么胡须。quot;
这类小事是比较重要的哟,拧发条鸟!quot;笠原May透视般盯住我的眼睛,quot;回家好好儿照照镜子!quot;
quot;照办就是。quot;
quot;再过去玩儿可好?quot;
quot;好的。quot;我说,接着补充一句:quot;你来我很欢迎。quot;
笠原May悄然点头。
回到家,我注视自己映在镜中的脸。脸确实狼狈不堪。我脱去衣服,淋浴,仔仔细细地洗发、刮须、刷牙、往脸上抹了护肤水,然后再次细细审视镜中自己的脸。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儿,呕吐感也收敛起来,唯独脑袋有点儿发胀。
我蹬上短裤,拿出一件新港衫穿了。而后在檐廊背靠柱子坐下,边看院于边等头发风干。我试图归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