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来自克里他岛的信、从世界边缘跌落的人、好消息是以小声告知的
反复思考,最后我还是没去克里他岛。曾是加纳克里他的女子动身去克里他岛前一个星期--正好一个星期--提着满满装着食品的纸袋来我家给我做了晚饭。吃晚饭时我们几乎没怎么正经交谈。吃罢收拾好后,我说觉得好像很难和你一道去克里他岛。她没怎么显出意外,顺理成章地接受下来。她一边用手指挟着前额变短的头发一边说:
quot;非常遗憾您不能一起去,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心,克里他岛我一个人可以去。我的事您不必挂念。quot;
quot;出发准备都做好了?quot;
quot;需要的东西基本齐全了。护照、定机票、旅行支票、皮箱。算不上大不了的行李。quot;
quot;姐姐怎么说的?quot;
quot;我们是对十分要好的姐妹,远离叫人很不好受,两人都很难过。不过加纳马尔他性格刚毅,脑袋又灵,知道怎样对我有利。quot;随即她浮起优雅的微笑着我的脸,quot;你是认为还是留下来好喽?quot;
quot;是啊。quot;我说。然后起身拿水壶烧水准备冲咖啡。quot;是那样觉得的。近来我想来着,我固然可以从这里离开,却不能从这里逃离。有的东西哪怕你远走天涯也是无法从中逃离的。我也认为你去克里他岛合适,因为可以在多种意义上清算过去,从而开始新的人生。但我情况不同。quot;
quot;指久美子?quot;
quot;或许。quot;
quot;你要在这里静等久美子回米?quot;
我倚着洗碗池等水开。但水总不肯开。quot;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没有线索什么也没有。但有一点点我慢慢想通了,那就是有什么非做不可。光坐在这里柏等久美子回来也不是办法。既然希望久美子重新返回,我就必须以自己的手持清很多很多事情。quot;
quot;但又不知怎么办好是吧?quot;
我点头。quot;我可以感觉出有什么东西正在我身边一点点成形。虽然很多事情还都模糊不清,但里边应该存在类似某种联系的东西。当然,不能生拉硬扯。只有等待时机,等待事情再多少变得清晰一点,我想。quot;
加纳马尔地妹妹双手摆在桌面,就我说的想了想,说:quot;不过等待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哟!quot;
quot;那怕是的。quot;我说,quot;恐怕比我现在预想的要难以忍受得多。毕竟孤零零剩在这里,各种问题都悬而未决,且又只能死死等待不知是否真能到来的东西。坦率地说,可能的话我也恨不得把一切扔开不管,和你同去克里他岛,一走了之。很想忘掉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为此旅行箱都买了,护照用的相片也照了,东西也整理了。真的是打算离开日本。可我又怎么都抖落不掉一种预感一种感触,总觉得这里有什么需求自己。我所说的不脱逃离就是指这个。quot;
加纳马尔他的妹妹默默点头。
quot;表面看来,事情是单纯得近乎荒唐。妻子在哪里弄个情夫出走了,并提出离婚。如绵谷升所说,这是世上常有的事。或许不如干脆和你一块儿去克里他岛,忘掉一切开始新的人生,而不必这个那个枉费心机。问题是实际上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这点我很清楚。大概绵谷升也清楚。那里边藏着我不知道的什么。而我就是要尽一切努力把它拖到光天化日之下。quot;
我放弃煮咖啡的念头,熄掉壶下的火,折回餐桌,看着对面加纳马尔他妹妹。
quot;如果可能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