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我觉得多得不得了。quot;

    她把吸了三分之一的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底很小心地碾灭。旋即从瘪瘪的手袋取出名片夹，拈出一枚塞到我手里。

    quot;明天下午4点准时到这里来。quot;

    名片上面只用黑黑的铅字印着住址：港区赤扳XX号XX大厦XX室。没有姓名。没有电话号码。出于慎重翻过来看了看，背面是空白。我把名片凑到鼻端闻了闻，什么味儿也没有，一枚普普通通的白纸片。

    我看她的脸：quot;没名字？quot;

    女子初次漾出笑意，轻轻摇头：quot;你需要的不是钱吗？莫非钱有名字？quot;

    我也同样摇头。钱当然没有名字。钱若有名字，便不再是钱。使钱真正获得意义的，即是其沉沉黑夜般的无名性，其压倒一切的互换性。

    她从椅子立起，说：quot;4点能来？quot;

    quot;那样钱就能到手么？quot;

    quot;乍不能呢……quot;微笑犹如皱纹在她眼角荡开。她又环视一遍周围景致，纯属形式地用手拍了下裙围。

    女子脚步匆匆隐没在人流中之后，我看了一会她碾灭的烟头及其过滤嘴上沾的口红。鲜亮亮的红使我想起加纳马尔他的帽。

    如果说我有优势的话，优势即是我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