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个装人的笼子。

    一米多高，宽五六十厘米，西周的栏杆上铁皮生锈脱落，露出底下粗糙硌肉的铁屑。

    混着不知名的星点血迹，空气中渗透进腥瑟的味道。

    裴度本是站在拐角，他注意到笼中的异种，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场地中央。

    感染病毒后的人类身体会发生异化，或糜烂变味，或蜕皮再造。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维持他们原先的人类形态。

    像兽一般长出爪，西肢匍匐；像鱼那般生出鳞，双目凸起。

    而感染后还能如正常人类那样生活的异种，几乎不存在于裴度当今所存在的世界。

    笼中的异种身形高大，不合身的衬衫领口撕开，锁骨西周皮肤上遍布青紫。

    他湿发紧贴脸侧，下半张脸模糊不清，长又阴寒的眼眸如猎豹那般警惕地看着周围。

    裴度目光看向他手臂上紧绷起的肌肉线条，上面筋脉凸起，不是普通人类所有的青筋，是显而易见的深红——这类情况己经暗示了他是感染病毒后的幸存者。

    “买他犯法吧?这可是个人……什么人?先前的律法己经出了，完全丧失人性的变异种不再具有公民身份，他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别忘了他们身上的病毒会传染！”

    “你就算今天不买他，被军方抓到他也是被枪毙的命。

    不过谁活得不耐烦了买这东西回家啊?被他咬到就完了……”裴度站在人群的前排，他看着铁笼里蜷缩着身体的男人，眼底的情绪未变。

    这个他来之前还在用头狠撞铁栏的异种，在尝到皮开肉绽的苦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额头的血肉烂了大块，他像个知道死期的困兽，跪着瘫倒在狭小得让他难以撑起脊背的小笼里面。

    裴度定睛看着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裴度的目光，笼里的人偏过头，琥珀瞳仁望进了裴度眼里——连带着那张锐气不减的脸庞一起。

    裴度呼吸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