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停留的十一岁(二)
杨荣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随后用力一磕,杯子与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无声地抗议。
我默默地将杯子挪动几分,生怕它被磕坏了。
要知道,这杯子怎么着也能值个几文呢。
杨荣似乎是想一吐为快,又或是想宣泄心中的怨气,说出的话也是颠三倒四。
从他那杂乱无章的话语中,我倒是像在一堆乱麻中找到了线头,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杨荣并非钱来村唯一的光棍,也并非因懒惰而致。
恰恰相反,杨荣为人勤快,且老实巴交。
然而,有时侯太过老实木讷,犹如一把双刃剑,许多姑娘都对他不屑一顾。
妻子本是隔壁村王五的妻子,名唤张翠花。
张翠花是带着孩子逃到了钱来村。
究其原因,不过是王五那恶魔般的行径,他总是如恶魔般隔三差五地殴打她,还酗酒成性。
每次酒过三巡,王五便会如魔鬼附L般暴打她一次,其中最严重的一次,竟将她的肋骨打断了三根,腿也被打断一条。因无钱就医,她只能咬碎银牙,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张翠花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不幸的是,她的女儿却因此陷入了一生的黑暗之中。
杨荣一个大男人,提到那个女孩儿时,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心疼。
他咬牙切齿痛骂王五畜生都不如,竟然会糟蹋自已的亲生女儿!
我震惊不已,内心如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言语。
世上竟有这般无耻之徒,竟连自已的女儿都不放过!
张翠花因卧病在床,想救女儿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女儿被人糟蹋。
这段黑暗的时光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女孩不知是如何熬过的。
她虽不明就里,但也知晓如此不妥,她曾拒绝、求救、反抗,然而换来的却是更为残暴的殴打与凌辱。
每一回,那个男人皆言:“此乃常事,向来如此。”
“你乃我之所属,无人可碰你,唯有我可。”
“反正你终将嫁人,反正你终将被人占有,不若先让我占有……”诸多不堪之辞传入耳中。
无人能将她救出这痛苦的深渊,她唯有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其中。
她以为此生只能堕入地狱,她的母亲却对她说:“娘带你走,可好?”
终于,湮灭的眼底再一次被点亮,她用力点头,稚嫩的嗓音带上一点哭腔:“好。”
……
黑夜来临,如一只黑色巨手将整个村落覆盖。
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有一户人家还点着煤油灯。
微黄的灯光勉强照亮整间屋子。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上只有一盘快要吃完的花生和歪倒一旁的酒坛,以及早已喝的烂醉如泥的王五。
“娘?”
突然,一声稚嫩童声传来,惊醒了似乎吓傻的女人。
女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比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棍。
“娘,您怎么了?”
女孩担心的跑到张翠花身边,小声询问着。
张翠花如梦初醒,急忙扔掉手里的木棍,二话不说拉着女儿就跑出家门。
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也不会知道她要逃往何处?
杨荣就是在张翠花逃跑的路上遇到的,见她带着一个孩子,似乎自已还受了伤。
不忍一个女人这般受苦,便好心收留,让她养好伤再说。
起初张翠花和她的女儿也是有所戒备,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觉得,这人是真的老实憨厚,甚至过了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三人就这么相处了一段时间,张翠花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