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疤痕
挤在人海潮水中,风雨不动安如山,用她凉飕飕的尖刃目光,一刀一刀剜我血骨,深藏屈于暗夜的蚀骨腐虫。
我的心肠要比粟石剑硬上千万倍,于是我毫不拖泥带水,剑气直击音歌,人潮中激起一圈细浪,抢球求卦的热闹场地被搅得一通胡乱,临近音歌的几圈人,都在不明所以的尖叫声中被震慑开。
音歌阴恻恻注视着我,剑身还未刺及她,她已然从我眼底消失。
然后绣球在空中划过一个秀气十分的弧线,落在我的面前,我想了一想,弯腰一拾。
通身雪白蓝缕、丝绸披身、短袍齐肩、墨发飘逸的曼妙女子自百味阁楼端处探头而视,一双蓝色冰晶似的眼眸千万孤傲,尖下巴飒爽万分,像是最凛冽的尘封烈酒,俨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雪山巫缘神。
她自阁楼上方往下俯瞰众生,傲视群蚁的姿态活活一蚁后,但举手投足之间又别有一种苍凉。她蓝琥珀似的眼睛里,笑意浮现得莫名,而后她从皎洁不染一丝烟火的淡蓝衣袖中伸出那只苍白发蓝的手来,冲我也是清浅、笑吟地招了一招。
她身侧一直伫立着一个被长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我将手中绣球举起来朝她们晃了晃,那家伙也是辨不清男女,只是黑雾般的面纱下一双狡黠眼睛忽明忽灭,朝向我的时侯,跃跃欲试,狩猎待命。
风扬起尘土,沙迷经双眼,巫缘神对黑斗篷耳语了几句,那种冰气森然的目光却长久落于我脸上,我只觉得不适,她是秤砣,而我只是斤两。下一瞬,黑斗篷自阁楼上方一跃而下,我于明灭晨光中依稀辨得她额角浅露的黑漆漆、肆意蜿蜒的伤疤,扬尘中披散四方的长发,随即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剑影抵上我的脖颈。
出声是沉稳的女声:“阁下天时地利人和,我家主人不计较你耍些放不上台面的手段,邀你上楼占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