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莹借了网贷才还清别的同学三万五的欠款，因为我拿回来的录音笔里，听到好几段点头、摇头、闭眼的提示音。</p>

    她没还钱给我，而是说：「顾菀，你的衣服是我好心帮你拿去清洗晒干，我刚去找，已经找回来了，没丢。」</p>

    我没追着现在要，逼她太紧，她又没钱，万一她想通了，洗干净臭味去打工还债怎么办？</p>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李雪莹的经济状况，当天，兼职群里出了个笑话单：</p>

    【出一个教室座位，只需要帮我答到，再给我五块，你就能拥有两节课的自习座位。】</p>

    群里哄堂大笑：「这不就是找代课，还要代课付座位费吗？」</p>

    眼看所有人都在嘲笑，李雪莹又给我发了消息，「顾菀，你明天帮我上课签到，我有事。」</p>

    我告诉她，「不行啊，我腿受伤，已经请假了。你要是有事就去找辅导员请假呗。」</p>

    李雪莹可不敢一身臭味穿过校园，去找老师。可她还了债，实在没钱找代课了。</p>

    第二天，李雪莹就被记了好几节旷课。</p>

    眼看联谊会的日期就要到了，我决定，再给她点甜头。</p>

    我做了一张宣传单，说学校小礼堂将会举行一场 cosplay 秀，只要装扮成动漫角色，就能现场领取价值两千元的伴手礼一份。</p>

    我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李雪莹，「雪莹，你看到 cosplay 秀的传单了吗，听说是最近经常在校外开车那几个富二代办的。</p>

    「我看他们的假毛一顶都要十万块，可惜，假毛都有很浓的胶水气味，我有鼻炎，闻不得那味道。」</p>

    李雪莹兴奋道：「那你可千万别去。」</p>

    第二天，我取回的录音笔里，就听到李雪莹一直在和 AI 聊天：「没道具能 cos 什么角色？</p>

    「什么角色全身穿黑袍不露脸？」</p>

    「甲醛味能掩盖头油味吗？」</p>

    也不知道，AI 给了她什么答案。</p>

    当然，李雪莹没有完全相信传单，她在散步时仔细观察我请的演员，确定他们豪车上有动漫元素才放心离开。</p>

    到了傍晚，我突然收到李雪莹的消息，她说我受伤了，她却没空来看我，特意给我点了一份外卖。</p>

    她的外卖，我可不敢吃，怕有阴谋，我把外卖留样了。</p>

    第二天，我早早戴好三层口罩，提前躲在小礼堂前。</p>

    我们学校构造特殊，小礼堂大礼堂共用一个通道，而全校众多人参与的联谊会，正好在大礼堂举行。</p>

    此时，联谊会的男男女女正往外面走。</p>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叫，「谁拉裤兜子了，臭死了！」</p>

    拥挤的人群硬生生撤退，让出了中间一大圈空地，留下穿着黑兜帽、黑袍、黑口罩的李雪莹。</p>

    我缩在人群后方，捂着鼻子。</p>

    要知道，李雪莹现在已经二十四天没洗澡了。</p>

    从宿舍到礼堂，还是两公里上坡路，今天天气又热，她穿着最吸热的全身黑，肯定走出了一身汗。</p>

    汗水层层叠加，那气味要多刺鼻有多刺鼻。</p>

    我有心理准备都难以忍受，何况是突然闻到李雪莹臭味的同学们呢？</p>

    李雪莹显然没想到现场人这么多，转身就想跑。</p>

    但只听维持秩序的老师大吼一声，「同学们，有序撤离，不要拥挤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