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北境的城楼下。</p>

    云骁去信说他在军中孤寂，要我去边关陪他。</p>

    我满心欢喜地出发，前往约定的地方。</p>

    风雪簌簌，我等不到他，却等来了匈奴的铁骑，对我肆意凌辱后妄图用我胁迫他。</p>

    功成名就的将军眼也不眨，弯弓拉满，一箭穿心。</p>

    真的好痛啊！</p>

    寒风凛冽，温热的血淌了满身，我问他：「为什么？」</p>

    他面露憎意：「都怪你，害死了绾绾。」</p>

    宋绾？</p>

    忍着疼痛，我回忆起曾经禁不住她苦苦哀求，赎下的被卖入青楼的绾发侍女。</p>

    我待她亲如姐妹，为她赐了宋姓。</p>

    我与她同被绑匪劫掠，云骁救下我，她被迟来一步的穆川所救。</p>

    冷淡疏离的神情掩不住青年眉宇间的清俊，宋绾对云骁的死对头、穆川将军芳心暗许，只求伴他身边为奴为婢报恩，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p>

    后来她死缠烂打不成，在一个深夜，买通将军府的奴才，赤裸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p>

    穆川不为所动，命人扔出府门，她自觉羞愤，自尽而亡。</p>

    我恍然想起我成亲那日，红烛高照，少年将军跪在喜堂前，请求与我退婚，求娶我的侍女为妻。</p>

    双方父母气得脸色发青，我好心解围：「不妨纳宋绾为妾，将军出征时常伴身边，我留在京城替你打理后宅人情。」</p>

    云骁当众驳我面子：「绾绾这么善良真诚的女子，要是屈居在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世家小姐手下，还不知怎样被折磨。」</p>

    后来宋绾死去，云骁背负荆条，上门请罪。</p>

    两家重修旧好，我与他成婚十年，为他操持后宅，侍奉族亲，因着我丞相父亲的提携，他在朝中步步高升。</p>

    我以为此事早已揭过，没想到，他把宋绾的死怪罪到我身上。</p>

    「绾绾有恩必报，至死不渝，如果我当年救的是她，她就不会自尽……」</p>

    「这是你，欠绾绾的。」</p>

    我孤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意识消散前，却另有黑衣将军，风雪夜奔袭千里而来。</p>

    与云骁并称楚国双将，生死之间仍面不改色的穆川将军，此刻眼尾通红，咳出一口血沫，他失态地抱着我的尸首，悲恸地大喊：「宋舒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