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p>

    昏迷中听到的话语，一遍遍回荡在我耳边。</p>

    我甚至能够在医院的消毒水味中，闻到心头脓血的血腥味。</p>

    泪早已流干，我唯一后悔的是。</p>

    没有早一点发现真相，没有见到鸣鸣最后一面。</p>

    咔哒。</p>

    病房门被打开，柳闻溪穿着常服，手上拿着保温饭盒。</p>

    或许是对我有愧，她始终没有看我的眼睛。</p>

    “顾晨，你醒了，我特意给你做了药膳。”</p>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鸣鸣本来就是同意捐心的。”</p>

    我压不住喉间嗤笑，冷冷看向柳闻溪。</p>

    “同意捐心？你不是和我说鸣鸣大脑受损，永远醒不过来了吗？”</p>

    柳闻溪手上动作停滞一瞬，装模做样解释说。</p>

    “前段时间，鸣鸣短暂醒来过一段时间，你身体不好，我就没有告诉你。”</p>

    “你要是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他同意捐心的视频。”</p>

    她迫切想要印证自己的话，没等我的回答，就先一步拿出手机播放视频。</p>

    隔了整整一年，我第一次听到鸣鸣的声音。</p>

    他声音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p>

    “妈，我同意捐心，只要爸爸他……”</p>

    话还没说完，柳闻溪就匆匆掐断，含糊说道。</p>

    “你也看到了，鸣鸣确实是自愿的，他下一次醒来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p>

    “与其在病床上受折磨，不如为社会做贡献。”</p>

    看着柳闻溪义正言辞的模样，我竟有些恍惚，眼圈猩红。</p>

    若不是我早已知道真相，早就知道鸣鸣的昏迷是因为被她下药。</p>

    我或许还真觉得，柳闻溪对鸣鸣还有那么一抹温情。</p>

    砰！</p>

    我右手一挥，直接把保温饭盒扫到地上。</p>

    药膳里，还夹杂着未融开的白色药末。</p>

    仅仅只是看那一眼，我就整个人僵在病床上。</p>

    片刻，我才慢慢抬眼，看着紧蹙眉头的柳闻溪，挤出一句。</p>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p>

    柳闻溪刚离开病房，我就坐着轮椅来到太平间。</p>

    我找了很久，很久。</p>

    才在太平间的角落，找到鸣鸣的尸身。</p>

    他胸口血洞狰狞，那颗心脏如今在陈肆心中跳动。</p>

    而我的鸣鸣，离开前受尽苦痛，连尸身都不完全。</p>

    我踉跄着从轮椅上摔下，趴在鸣鸣尸身旁哭的泣不成声。</p>

    我一遍遍向他保证。</p>

    “鸣鸣，爸爸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一定……”</p>

    或许是因为吃了太多药，我对那些药已经有了抗药性。</p>

    扶着轮椅，我居然逐渐有了气力，能够渐渐站起身来。</p>

    把鸣鸣放到轮椅上后，我用裹尸布盖住他胸口血洞，带着他一步一步来到警局门口。</p>

    我不相信柳闻溪能够一手遮天。</p>

    我只想还鸣鸣一个公道，还我自己一个公道。</p>

    “我要报案，柳闻溪和陈肆涉嫌故意杀人，故意泄露国家机密！”</p>

    看着眉头紧皱的警察，我缓缓掀